姜之栩慌了一秒,随即捕捉到姜学谦探究的神情,一笑:“你想多了。”
姜学谦又盯着姜之栩看了几秒,才坐直,说:“闺女,色令智昏呐。”
姜之栩呼吸滞了滞:“爸,你成天乱想什么呢。”
“反正高三,尽量别谈恋爱,要是成了还好说,万一分了,多影响学习。我看那孩子招桃花,不知道专不专心,你和他之间的距离要把握好,不然……”
话没说完,李衔九忽然走了过来。
姜学谦和姜之栩都是一愣,像说人坏话被抓现行似的,大气也不敢出,眼睁睁见他进了浴室,他们才敢正常喘气。
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
姜之栩心烦意乱:“爸,别乱想了,我心里有数。”
姜学谦听她这么说就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之后,姜之栩去房间午休。
大概是因为刚体侧完,她总觉得水没喝够,睡了没一会儿感觉口干舌燥,就起床去喝水。
拿着杯子推开门,四道目光齐齐向她射了过来——姜学谦和李衔九坐在客厅沙发上,好像正在交谈。
姜学谦见她出来,尴尬笑笑:“行了小九,你不是说要午休吗,去吧。”
李衔九没说什么,站起来进了屋。
再也没看她一眼。
李衔九进了屋,姜之栩才走过去,拦住了也要回屋的姜学谦,问:“爸,你是不是给他说什么了?”
姜学谦反问:“我能说什么?”
姜之栩被他一噎,顿了顿才说:“总之你别自作主张,省得我尴尬。”
姜学谦不耐烦:“知道。”
姜之栩偏头又看了眼那扇紧闭的门。
明明离得不远,却又觉得不近,可能就是因为有那扇门的缘故。
李衔九后来几天还是没和姜之栩一起上下学。
姜之栩发现他这个人挺神出鬼没的。
那天她去饮水机接水,排队的时候,听住校的女生说,李衔九居然早晨六点不到就在班里背书了。可是晚自习呢,又要偷溜出去到别的班里厮混。
他这种想学就学,不想学就彻底放开自我的学习模式,在班里引起过小小的质疑声。
因为李衔九是新入班的这批人里考得最好的,刚开始老师们都特别喜欢提问他,偏偏他每次都对答如流,甚至还能用多种方法解题。
于是不过两三天,质疑声变成了危机感。
姜之栩的成绩,和李衔九有差距,本来不该拿他做对标,可她无疑是班里危机感最重的一个。
她心思敏感,一想到今后每次考试父母都会拿他们比较,就觉得挺慌的。
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是赢得那个,以前觉得被比较没什么,是因为没有输过,可现在不一样了。
体测之后的第二天,姜之栩就感冒了。
或许就是因为她那点危机感作祟,她怕上课犯困,不肯吃药,晚上又学到12点才肯睡觉,结果拖了几天,成了重感冒。
周五晚上下了一场雨,她没有带雨衣,淋着回了家,情况更严重了一点,才把家里最后两颗感冒药吞了。
周六早晨起床都觉得无力,可她好强,还是坚持着去学校上自习。
她捱到第二节课的时候,就撑不住了,对裴宣儒说:“我睡会,你帮我看着点老师。”
裴宣儒问她没事吧,她趴在桌子上,伸出手冲他摆了摆,示意她没事。
裴宣儒觉得她不对劲,下课之后,去找了根体温计过来,一测,39度。
姜之栩也被这数字吓得傻了。
赶紧请了假,收拾东西回家。
她是在走到车棚的时候,看见李衔九的。
其实她有点近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
三中的车棚建在地下负一层,上面是露天乒乓球馆,当时李衔九就和一帮男女坐在其中一个台子上抽烟。
她走过来的时候,李衔九正咬着烟,在手机上给王信回消息。
他打字的时候,高航拿打火机给满娇,使了个眼色。
满娇会意,不免春心荡漾,颤着手摁开火,靠近他,火影从她的眉眼飘到他的下巴上,他这才抬头,她很快把火凑上去,顿时烟雾弥漫。
他明显顿了下,却没有说什么,只把烟拿掉夹在手指上懒懒垂下手臂,又仰了仰头去呼烟圈,喉结和下颌线特性感,一根烟抽的欲气毕露。
这时有人碰了碰他,说了句什么,他的眼睛才遥遥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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