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来的第一晚,她发现了一件事儿。
她在浴室洗澡,看到架子上放了一排他代言的洗发水和护发素,但是全都没有拆封。
只有潘婷,是他一直在用的。
洗完澡之后,她在对着镜子涂涂抹抹,他则走过来,拿了吹风机,要帮她吹头发。
吹风机嗡嗡的响,把人的心吹得都乱了。
他拥她很近,她身体一僵,微微偏头,问:“要不要精力这么旺盛?”
他答非所问:“没想干坏事,就是觉得你挺香的。”
她想起什么:“你之前问过我换的什么洗发水,还说你也要换。”
他“嗯”了一声,懒懒的:“怎么了?”
他关了吹风机,她才说:“当时我好笨,怎么没想到问你,你怎么记得我以前用的什么牌子?”
他在镜子里沉沉望着她。
她也回望着他:“我看到了,你现在用的,不就是我以前用的么。”
他愣了,从她身上起开一点,笑:“你想说什么?”
她只是想起他吐槽过的那句话——闻着你的味儿,好像你就睡在我身边。
他当时还大言不惭地说这话肉麻,可他不正是这样做了么?
而且还一用就是好多年。
他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吃吃笑了:“所以我没撒谎,我知道闻得见摸不着有多空虚。”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一直在用,因为比起忍着欲.望,忍着不想她的心瘾更难。
他挑眉,特轻狂:“怎么样,是不是该夸夸我……”
话没说完,姜之栩转身面对他,勾着脚尖,蜻蜓点水的飞速亲了下他的嘴巴。
爱让他的女孩变得越来越勇敢了,即便只是迈出一小步,于她而言也已经是横跨了从前难以逾越的沟壑。
12月初,李衔九要去上海拍戏,有姜之栩在,他不用太操心李青云的事情,全心投入到剧本里。
姜之栩没有一点敷衍,很认真地在学习怎么照顾李青云。
有时候吃完饭,她会坐在李青云的床头默默守着她,那时候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李衔九坐在床前的样子。
看着自己被病魔折磨的日渐消瘦的母亲,李衔九会想起什么呢?又或者,他什么也没想,只有这么安静的坐在母亲身边,他才可以不用去想那些现实的东西。
……
12月过半的时候,常灵玉打电话来:“你再不回家,我就领野男人回来过夜了。”
那会儿风波已经平息不少,姜之栩想了想,决定从李衔九家搬回她和常灵玉的那间出租房。
常灵玉瘦了很多。
姜之栩有点吃惊:“你背着我减肥了?”
常灵玉摇头:“为情所困呗。”
她讲得毫不避讳,姜之栩反而怔了怔,不知道说什么好。
常灵玉去厨房拿锅准备刷锅做晚饭,边忙活边对姜之栩说:“你不用尴尬,或许只是命运安排的不合理,没有让我成为许桉生活中的女一号。”
姜之栩靠在厨房门边,想了想问:“你从没想过放弃他吗?”
常灵玉肩膀僵了一下,像被人定住,三五秒后才说:“有。当然有。”
她转脸,扯出一个千帆过尽的笑:“不过放不下啊。”
“有点不甘心,有点赌气,但更多的是喜欢,越了解越喜欢。刚开始觉得他有钱又帅,这两年却觉得挺心疼他的,觉得他很孤独,看他爱而不得,即便是输给李衔九,我还是觉得好心疼。唉,所以女人不能圣母心……”
姜之栩看着她。
常灵玉赶忙收回情绪:“害,不说了。”
她又去接着刷锅。
姜之栩说:“他之前说要去美国了。”
“嗯,我知道。”常灵玉长呼了一口气,“去就去吧,去了正好,老娘爱上别人,皆大欢喜。”
姜之栩抿抿唇:“阿玉,我很感谢你。”
常灵玉又顿住:“嗯?”
“我体会过友情的背叛,我知道,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喜欢上自己的朋友,有多难受,可你没有一点伤害我的念头。”她讲着讲着差点哽咽,“你能做到这个份儿上,还处处为我着想,我很感谢。”
水龙头哗哗的响,常灵玉关掉它,再次转过身来。
吊灯是暖黄色的,将她照得无比温柔:“你从不炫耀许桉的爱,也没有把我的善良当成理所应当,我也很感谢。”
女孩子之间,有时候是需要这么暖一会儿的。
事实上常灵玉这天很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