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明知道小肥脸最讨厌厨房,最讨厌油烟味,扶笙还偏要把他分配过来,分明捏住了他的软肋。

再度“心疼”地看他一眼,荀久扫了扫四周后低声问:“你是不是得罪他祖宗了?”

商义抬袖抹了抹脸上的烟灰,悻悻凝视她,随后点头喃喃道:“兴许是。”

“看我做什么?”荀久皱眉,见他小脸满是烟灰,不忍下手,索性给了他一记爆栗,“做了什么你倒是说啊,否则我怎么帮你?”

商义斟酌半晌,迷茫道:“昨夜你去了季府以后,殿下单独让我去了书房。”

“然后?”荀久眼里闪烁着八卦光芒。

商义接着道:“一开始是说宫义的伤来着,后来殿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捏了捏我的脸,问我感觉如何。”

“再然后?”荀久八卦心更强烈了,这种基情满满的激动时刻,简直难以言表。

商义憋屈地吸了吸鼻子,“我就说了句没有你捏的手感好,于是就被发配到厨房了。”

“呃……”荀久一呛,小肥脸这不是作大死么,难怪小吱吱会说他是因为脸肥才被罚的。

“你你你……这这这……”荀久恨铁不成钢地瞅着他,“你这不是存心让那个魔王吃醋吗?”

商义低垂着头,“我哪儿知道殿下会醋……”

荀久勉强当了一回爱情大师,一字一句分析得很认真,“通常这种旖旎暧昧的时刻,你应该顺着他说些缠绵入骨的话以延续后面的十八禁剧情,怎能随随便便提起外人呢?破坏气氛啊破坏气氛!”

商义闻言,霍然瞪目,见鬼一般盯着荀久,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傻了吧!不懂爱情的你简直让我这颗八卦心都操碎了。”荀久见他这般反应,只当他是幡然醒悟了,继续分析,“不过这也不要紧,姐姐我有美颜大法,一贴面膜保证让你恢复光滑水嫩的肌肤,今晚就能离开冷宫重获恩宠。”

说罢,她冲商义挤挤眼,“芙蓉帐暖度春宵,夜战三百黎明歇,有木有很诱惑?”顺便伸出爪子,毫不客气道:“一贴面膜十两银子,谢绝还价,谢谢!”

商义勉强跟上了思路,被这姑奶奶的逆天想法惊得哭笑不得,后退一步怯怯道:“我没有银子。”

“不——是——吧!”荀久斜睨着他,“你可是名动燕京的秦王府五大护卫之一,你没有钱,让路边乞儿怎么活?”

“我的意思是,我不想离开这里。”商义低垂着头,语气深深无奈。

眼见着赚钱机会飞走,荀久心中一急,“为什么?”

“我……甘愿受罚。”商义的脑袋又垂下一截,眼睛直盯着脚尖。

“你真是……中毒不浅!”荀久哼道:“不就是暂时受了冷落,至于这么自暴自弃?”

商义不敢再说话了,姑奶奶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万一传到殿下耳朵里,到时候他可能就不是蹲在厨房里刷碗,而是蹲在茅厕刷恭桶。

为了这张脸,还是少惹姑奶奶为妙。

荀久见他似乎真的没有要出去的意思,失望地撇撇嘴,“你若是想通了,随时来西配院找我,我这个人只认银子不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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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扛树告状”事件过后,荀久对角义大厨的纠结症产生了深深的阴影,只敢吃他做的菜,却再没勇气做一回采花女贼。

晚膳过后,她再一次被小白“殷勤”地请去宫义的小院。

对于被一只雪獒叼着裙角往外面拖这种事,荀久很无语,她瞪了小白一眼,“以后你不要叫‘小白’了,一点都不小白,姐给你换个名,嗯,就叫‘妖妖灵’。”

正奋力拖着她往前走的雪獒松开裙角坐在地上思考,神情有些迷茫。

荀久白它一眼,“别犹豫了,说的就是你,以后改名叫‘妖妖灵’,乖,这个名字威武霸气。”

雪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拖着她继续走。

宫义的意思很明显,现在就拆线,他要趁夜行动。

哑仆替他解开里衣,剥落绷带时,荀久看着才缝合两日的新鲜伤口,心脏一揪,“要不……你再考虑考虑?替你拆线没问题,问题是我担心你走不出秦王府就会倒下。”

宫义神情一如既往的冷肃,冰凉的眸子扫过她面上,语气凌冽,“我已经失误了一次,不想连补救的机会都错过。”

“可你完成任务的前提是有命。”荀久轻抿着唇,“命没了,你拿什么来同秦王殿下交代?”

“这个你无需担心。”宫义轻笑一声,“若无十分把握,我不会前去送死。”

荀久听得出来他心意已决,索性不再规劝,取来药箱拿出工具小心翼翼地为他拆线,伤口正处于愈合期,突然拆了线导致原本开始结痂的地方重新崩裂开新的口子,鲜血外溢。

行医多年,荀久这是头一次昧着良心做事,殷殷血珠看得她心惊胆战,每拆一下,她都能清晰地感觉自己从手指到全身都在颤栗,好像痛的是自己。

而宫义则如同没事的人一般,只在刚开始的时候闷哼了一声过后便将唇抿成一条直线,静默不语,面色开始惨白。

荀久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一定要拆了线才肯去出行任务,但她隐约觉得宫义这么要求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桑皮线全部拆开,荀久赶紧扎针止血,又倒了些外敷的药膏上去,哑仆取来新的绷带帮他缠上。

荀久扫了一眼坐在门边眼神担忧望着自家主子的妖妖灵,突然想起扶笙之前说过的话,她一时好奇,便问:“听说,这只雪獒是你从苗疆带回来的,那你也是苗疆人吗?”

宫义勉强支撑着坐起身子,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荀久又问,“苗疆是巫蛊之地,你是不是也懂蛊虫?”

听到“蛊虫”二字,宫义深邃的眼眸突然破碎开一抹寒光,扶着床沿的手指紧了紧,周身乍然激起杀意,转瞬便恢复了平静,他站起身,淡淡睨了荀久一眼,缓缓开口:“谢谢你。”

荀久觉得莫名其妙,还没从这没来由的感谢中回过神,宫义已经走出了小院,只留下一句话飘荡在微凉的空气中。

“谢谢你没有安慰我。”

荀久一怔,他这是在谢她没有过多规劝从而保全了他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