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节(1 / 2)

小童本想说医馆已经关门了,但看见护卫面上的焦急模样,心知铁定是人命关天的疾病,立即抬步就往里面跑。

年迈的大夫没多久就走了出来,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儿,你们家公子是何症状?”

护卫不答,不让马车里的人出来,也不让老大夫上马车去看,直接问:“请问,你们家医馆有没有九色花?”

老大夫摇摇头,肯定地道:“没有,这东西太少见了。”

话完,老大夫又关切地问:“小哥儿,你不让你们家主子下马车来看诊么?”

“不必了!”护卫摆摆手,冷肃的面容上没有半分情绪,一转身坐上了车辕继续挥动马鞭朝着下一家医馆行去。

这条街上至少有四家医馆,那护卫都一一问了过来,结果没有一家有九色花。

荀久觉得奇怪,什么样的病人不让大夫去府上看诊,非要把病人放在马车内拉着到处去医馆询问药材的?

作为医者,荀久对患者素来一视同仁,此番得见了这个症状,心下好奇的同时,她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位病人,说不定不用九色花,她也能给瞧好。

决定好,荀久便迅速站起身往外面走去,正巧那护卫赶着马车回来,瞧见前面有人拦车,再一瞥这姑娘的倾城之姿,平素波澜不惊的脸上顿时有些愕然,“姑娘有何事?”

荀久莞尔一笑,“我也是大夫,方才见到这位大哥到处求医,能否让我见一见马车里的这位病人?”

护卫眼瞳一缩,面上寒凉渐起,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不能!”

荀久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如果能让人看诊的话,方才护卫早就让那些大夫上去看了,而不是敲开一家门就问有没有九色花。

荀久拉回思绪,继续笑问:“你们要九色花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护卫语气里透着几分不耐,明显不想与荀久多费唇舌,转瞬后,他又放软了几分语气,“如若姑娘有九色花,我们能以高价收买。”

荀久挑眉,“多高的价?”

护卫答:“随你开价,我只要九色花。”

呵——随意开价?语气还不小!

护卫的反应,让荀久对于马车内这位的病情更加好奇了。

九色花这种东西,用多了是毒药,用少了是镇痛良药,他们要高价收购的目的,绝不会是为了自杀,那就只剩下镇痛了。

想到此,荀久宛然笑道:“其实具有镇痛功能的药材并不止九色花这一味,这位大哥与其漫无目的的找,还不如重新换一味药材,等你找到九色花的那个功夫,你们家公子早就痊愈了。”

护卫神色一动,定定看了荀久一眼,尔后再度用清冷的语气道:“我们家公子只要九色花。”

怪了!

荀久愈加疑惑,什么样的病症非要用九色花这种罕见的东西?

隔着厚重的车窗锦帘,荀久隐约能听到马车里因为极度疼痛而发出的低低喘息声。

荀久耳力极好,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判断出来马车里的人伤在心脏部位。

眼瞳一缩,荀久面色凝重道:“你们家公子伤在心脉,你竟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到处去找九色花,你难道不知,多耽误一刻钟,他便少了一刻钟的存活机会?”

护卫僵硬的脸色有些许波动,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荀久。

这姑娘分明没有亲眼看到主子,更没有替主子把脉,仅仅从那细微的痛苦喘息声里面便判断出来主子伤在心脏?!

看来眼前的人本事的确不容小觑。

护卫犹豫了一下,余光往后面的车厢瞄了瞄,正在犹豫要不要让这姑娘上马车给主子看诊。

马车里却突然传来极冷的声音,“走!”

那人的声音因为痛苦而显得有气无力,但荀久听到的却更多是冰寒。

很明显,马车里的人不想让她上去看诊。

“主子……”护卫抿唇片刻,不忍心地道:“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如若等到月上中天,可就……”

“我让你走!”马车里的声音继续传来,明显疼痛越来越加剧,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中气不足。

不过这一次说了四个字,荀久便隐约听出了熟悉的感觉来,却又一时想不起来这声音出自谁人之口。

护卫无奈地看了一眼荀久,又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

那一眼,荀久清楚地看到了他眼眸内的恨意,是那种恨不能化身为一柄利剑将天上的圆月给砍碎的恨。

荀久微愣,竟然还有病症是与天上的月亮有关的?而且听护卫的语气,似乎马车里这位的病症不能等到月上中天,否则会危及性命。

行医多年,荀久从未见过甚至是听说过这样的症状,不过联系一下这个世界的诸多玄幻因素,便也就释然了。

马车里的人似乎发作的愈加厉害了,挣扎间不小心将小几上的茶盏拂落下来,在这寂静的夜晚发出清脆的声音,直听得人心里发毛。

护卫大惊,立即跳下车辕要去掀帘查看主子的状况。

里面的人已经虚弱地说不出话,连挥手赶护卫下车的力气都没有。

荀久看一眼马车,又看一眼夜空的清冷月亮。

似乎,还真的如同那护卫所说,马车里的人发作程度与月亮的上升程度有关,恐怕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将会是他发作的巅峰。

想到这里,荀久救人心切,也不管马车里的人态度如何强硬,迅速冲过去推开护卫,飞快上了马车掀开帘子。

看到马车里的人那一瞬,荀久整个人险些反应不过来。

他一头白发如雪,在这逼仄的空间内让人觉得刺眼至极,纤长如玉的手指紧紧抓着心脏处,仿佛要将里面的什么东西给抓出来才能止痛一般,这个人瘫坐在车厢地板上,华贵的衣袖随意垂落,他整个人痛苦到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是一直隐忍着没让自己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