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见她走来,笑着招呼。
“你的伤是好了?”邱淑清看了看她的膝盖。
天璇道:“都好了。”
邱淑清便笑:“邀你参加马会是为了热闹,结果害你差点被掳走,倒是我的罪过了。”
天璇笑道:“应该是我致歉,因着我搅了大家的兴致。”
邱淑清瞅了瞅她,画风突变,一脸好奇:“是谁要掳你?咱们阿璇生的这般貌美,莫不是你的追求者,冀州可没人有这个胆子。”她歪了歪头,显的特别天真:“是不是阿璇在梁州那几年认识的,你回来后,他念念不忘,故而千里迢迢追来。”又一脸感慨:“倒是痴情种了!”
这话,就有那么点意思了!看着笑容满面然笑意不达眼底的邱淑清,天璇慢慢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发现淑清想象力如此丰富,说的比那些说书的还精彩纷呈,若是有空你何不写些话本子出来令人传唱,指不定就能流芳千古了。”
“什么什么追求者!”蒋岚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军政要事到了你嘴里就成情情爱爱了,我看你是天天看那些话本子,看的满脑子情啊爱啊。”
与邱淑清关系好的黎五娘赶紧打哈哈:“最近我们找到一个新本子,说的就是这么个故事,淑清迷得不得了,捧着读了好几回。”
天璇挑了挑眉笑:“原来淑清喜欢这个套路。”
“可瞧不出来啊!”
“……”
旁人插科打诨了几句,这事就被遮掩过去,邱淑清也被她朋友拉走了。
拖到角落后黎五娘忍不住数落:“你怎么了,含沙射影,这种话也说的出来。”不是影射沈天璇在梁州与人不清不楚吗?可邱淑清从来不是这样尖刻一个人,那话一出口,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邱淑清也不敢相信,那样的话她竟然真的说出口,她以为自己永远不敢说的。
邱淑清梗着脖子:“难道我说的没道理,好端端怎么就只绑架她,怎么不去绑架别人。”
黎五娘被她的蛮不讲理差点起了个倒仰:“她是蒋家未过门的媳妇,还是沈家的女儿,又是顾家外孙女,有人想绑架她不也正常!旁人都不说,怎么偏你想到这种地方去了。”
邱淑清冷笑:“他们不好说不代表他们不想,不过是不敢讲罢了。”
黎五娘气得瞪眼:“就你胆子大是不是,得罪了她于你有什么好处?”又反应过来:“你俩关系一直都不错,你好端端编排她干嘛!”
邱淑清扭过脸不肯看她。
蒋绍拒绝了她,家里已经给她选好人了,再过几日就要交换庚帖。她想放弃的,他不喜欢她,她坚持又有何用,可她放不下。
她放不下蒋绍,蒋绍放不下沈天璇,沈天璇还对蒋绍的心意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她替自己不平,也替蒋绍不平,脑子一昏,话就脱口而出了。
天璇和蒋岚也在说邱淑清,蒋岚奇怪:“你怎么得罪她了?”
天璇也是一头雾水:“自从马会后我就没见过她,总不能因为我搅了她的场子。”
蒋岚点了点下巴,邱淑清没这么小气,甩了甩手不肯再想了:“以后不跟她玩就是。”她是见识过女孩子变脸本事的,好得蜜里调油的姐妹都能因为点芝麻绿豆大的事翻脸,懒得搭理了。
天璇笑了笑,听见了不远处咿咿呀呀的戏曲声,便道:“我去那边听会戏。”
蒋岚点头,送了她过去。
戏台搭在水榭旁,台下坐了零零散散的人,这李筱楼也是鼎鼎有名的大家,平时梨落楼一票难求,可今儿放在眼前了,大家忙着交际应酬反倒没心思听了,唯有几个戏痴还在。
走近了一看,沈天珝竟然早就到了,见了天璇便招手,天璇好笑,这姑娘还真是个戏痴。
天璇对蒋岚道:“你自己去玩吧。”蒋岚是不喜欢听戏的。
蒋岚犹豫了下,她可是答应了大哥要照顾人的。
天璇推她:“谷雨、白露都在,又不着你瞎操心,况且你又坐不住留在这儿还得我陪你说话,打扰我看戏的兴致。”
被嫌弃的蒋岚就这么走了:“你先听会儿戏,待会儿有好玩的我来找你,戏再好总不能听一整天。”
天璇点头,赶苍蝇似的挥手:“走吧走吧!”
听一天戏,天璇觉得自己真没问题,刷一天电视剧这种事是她常干的,只要剧情吸引人,这李筱楼的戏就挺吸引人的。
姐妹两津津有味的听着,一听就是一个时辰。
一圈玩好的蒋岚过来时,发现姐妹两动作神同步,都是斜靠在椅子上,手托香腮,聚精会神,失笑,还真是亲姐妹!
不免好奇,这戏就这么吸引人,见天璇附近没空位了,蒋岚就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旁边座位上的两个姑娘正在窃窃私语,听着动静抬头,见是蒋岚,招呼了一声。
蒋岚听了两句,只想起了靡靡之音这四个字,委实听不下去,左顾右看发现全是如闻天籁的模样,顿觉无语,环视了一圈回来发现旁边两个姑娘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便问:“怎么了?”
“郡主见多识广,听说西域都是去过的?”
“只在边上绕了绕,十岁上随着我父王去的。”冀王对儿子们高标准严要求,对唯一的嫡女却是几乎有求必应,她要去看西域风光就带她去了,喜欢唐一凡,哪怕唐家门第有亏,冀王也点头了,若不是冀王这般宠爱,也养不出她这样的性子。
问话的姑娘眼前一亮:“阿婠说西域一个小部落里有一种圣花叫什么,什么来着。”
那叫阿婠的姑娘姓言,接口道:“两生花!”她是驻守边关的武将之女,最近才随着父亲回到信都,对信都之事不熟悉,又不想在表姐前露怯,便拿些西域的奇闻异事撑场子,哪想她表姐居然不信!
听名字还有点意思,蒋岚好奇:“这名倒奇怪,好看吗?”
言婠道:“据说其貌不扬,不过它并不是供人欣赏的,而是一种药花。”
“药花?”蒋岚来了兴趣:“两生花,难不成是起死回生,有两条命的意思不成?”
见蒋岚都感兴趣了,言婠顿时兴奋起来:“不是,不是,是可以让人拥有两段人生,吃了这花做的药就可以变成另一个人了。”
“变成另一个人?”蒋岚眨了眨眼,纳闷:“怎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