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眉远也不和她多说,只催促她服侍自己梳洗就寝。
一通忙活后,俞眉远早早上了床,灯火全熄,四野俱静。
她在床上调息一遍后,再次悄悄离园。每晚与那人的见面,可说是她一天里最为期待的事。
到跨院里,那人早就背对着她站在凉亭里候着了。
“我来了。”她扬着笑脸低声招呼一句。
话音才落,亭里的身影便忽然消失。
俞眉远眼一花,再找不到他,下一刻,她的腿被重重一敲,疼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今天他来真的啊?
往常与她拆招,他手里拿的都是细树枝,点到为止,下手并不重,但今天……俞眉远感觉出来了,他手里的可不是树枝,好像是把戒尺……
戒尺!
“师……师父,别!”俞眉远被他追着在跨院里上蹿下跳,全无女子模样。
不知何时开始,她已自作主张叫上“师父”了。除了“师父”她也不知道如何称呼他,总不能叫他“喂”。
他不置可否,只随她叫去。
“师父,我是做错了什么?你说就是,我改还不成?”俞眉远被狠打几下,可怜巴巴地讨饶。
今天他身上……好大的火气。
霍铮是生气了。
他教她功夫,是为了化解她身上走火入魔的内力,授她轻身术,是为了让她有逃命自保的力量,可不是让她拿去以身犯险的!
如果搁在云谷里,这小祸害绝对是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两天不打,上房揭瓦!
☆、第48章开场
翌日,园子里的人已开始忙碌起来,十七是俞宗翰寿辰正日,家宴席所需的各色物品都要准备起来,因而就连一向撒手不爱理事的蕙夫人也整日呆在抱厦里听丫头婆子回话,而二姨娘何氏更是忙得没有一刻停歇过。
相较之下,不用管家的俞府姑娘们则显得舒服多了,其中尤以俞眉远为最。
一大早起来她就坐在明堂里揉小腿,昨晚上被敲打得狠了,小腿今早还酸疼着。
霍铮掀帘进屋时看到的就是坐在罗汉榻上的俞眉远,她拿大迎枕支起了腿,正费力捏着,嘴里还絮絮说着话,基本上都是骂他的。
他忍了笑,目光从她翘起的双蝶鞋尖上掠过,很快垂下。
“四姑娘,她已将信重新交给二门的李婆子,接下去该找二姨娘了。”
虽不知她到底在盘算什么,但她让他跟着那人,他照办了,并不多问。
回了话,俞眉远久久不出声,霍铮就狐疑抬头,一眼撞上她的眼。她正歪了头看他,见他望来,便朝他伸手,勾勾小指,示意他上前。
霍铮对她那小指头有种很矛盾的感觉,又恨……又爱。
“姑娘?”迟缓地走到榻前,他微微躬身。
俞眉远猛地跪坐而起,伸手探到他颈上。
霍铮被点穴似的一僵,才听她慢悠悠开口:“昨夜在草丛里被蚊虫咬了?”
眼睛贼尖!
他挪了挪步,离开她的手。
“是。”
“可怜的,心疼死姑娘我了。来,我给你上药!”俞眉远从榻上小几的暗屉里抹出一小盒药膏来。
霍铮听得脑门直抽,就见她那葱白的手指挑了青绿色的药膏朝他伸来,他忙退出两步。
“姑娘,我自己来吧。”
“这么害羞?昙欢……你别是男人扮的吧?”俞眉远看他脸色虽无恙,可整个耳根子都红了。
霍铮顿时呼吸一窒,满背生汗。
“噗,哈哈。给你,自己抹去!”俞眉远见他窘迫的模样,忍不住大笑,抬手将药扔给他。
霍铮松口气,接了药盒就告退溜人。
“昙欢,你要真是男人,我就把你……”俞眉远的声音又冷不丁传来,话说一半没了下文。
那厢霍铮只觉得全身被她那话剐过一遍,忙头也不回就出了屋。
俞眉远在后头笑得前俯后仰。
怎么办?她好喜欢逗这个丫头……
……
十一月十七,俞宗翰寿辰日。
园里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