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1 / 2)

婴啼 superpanda 2666 字 2023-08-17

不过,应笑还是请示了下关主任,关主任说她要两个那就两个,签同意书。而现在,赵大漂亮果然怀孕,是双胞胎。

同时,重男轻女的那个赵荣也同样是又怀孕了。她希望她取卵时“招娣”“迎娣”一起祈祷,类似于发功做法,最后应笑没有办法,实实在在是不忍心两个女孩跪在外头,让她们都进手术室了。赵荣命令两个女儿一起开始“发功做法”时,几个护士和麻醉师眼珠子也掉在地上,取卵手术结束以后更是连连大呼“奇葩”,后来应笑偶尔见到麻醉科的其他医生时,那些医生还神秘兮兮地问“听说你又有奇葩患者了?”

当时,与赵荣的两个女儿告别时,应笑缓缓蹲了下来,仰视她们,说:“你们两个好好读书哦。考上大学,有新事业,认识好的男孩子。”两个女孩两双眼睛全部都是乌溜溜的,最后,大女儿突然问应笑:“姐姐,我能问问你的联系方式吗?”应笑非常心疼她们,自然给了,微信ID、手机号码都给了。

最后呢,就是冬辉也怀孕了。冬辉丈夫是个军人,长期守卫雪域高原。这回回来,冬辉丈夫先到医院冷冻保存了小蝌蚪,应笑随时准备着为冬辉进行人工授精。冬辉老公长得很帅,身材高大威猛、板板正正,然而肤色黝黑黝黑的,有些粗糙,应笑觉得戍边军人的气质是真的独特。之后呢,也许因为压力骤减,第一次的人工授精冬辉就有小宝宝了。

…………

这天晚上,应笑正在家里晃悠呢,她好闺蜜萧七七却突然之间夺命连环call,说:“笑笑,笑笑!!!你还记得邓银河吗???她刚生完小宝宝,母女平安!!!”

“哇!!!”应笑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邓银河生了???”

“对,”萧七七又发来语音,“生了,一个女儿~~~有一点点早产,36周,现在孩子在你们家穆医生那。你们家老穆说了,挺健康的,没事儿。观察几天就能出院了。”

“好的好的,哎,太好了!”应笑一直重复着,“太好了太好了!”

对邓银河,应笑一直有点抱歉。因为失独,邓银河她希望再有一个孩子,还说“我的女儿临走那天,她哭了,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她说,她下辈子一定还当爸爸妈妈的好女儿……”“她会等我,一直等到我百年之后寿终正寝了、转世投胎了,又要生出小宝宝了,再冲出来,钻到我的肚子里面……”“我总觉着,万一呢?这个宇宙这么大,万一真有转世投胎呢?”“我不要她等,不要她怕,我想女儿现在就回家,我不会不要她。我什么苦都愿意受,什么罪都愿意遭,我要我的女儿现在回来。”可当时应笑误会她是重男轻女,对此,应笑一直感到抱歉。

后来,邓银河成了萧七七的一个患者。七七曾听应笑说过邓银河的悲伤故事,也很伤怀,于是,在五个月的大B超时,七七偷偷违反规定,暗示了下邓银河:她怀的是一个女儿。

放下电话,应笑觉得自己应该看望看望邓银河去,聊聊天、说说话,反正医院就十分钟的脚程。

她说干就干。才刚刚撂下电话,她就穿上衬衫、拿起包包,关上大门跑到医院去了。

可邓银河竟然不在产科病房。

萧七七说:“邓银河刚去新生儿科了。”

“吓,”应笑震惊道,“她才生完一个小时吧?就自己跑去新生儿科了?!”虽然,为了方便妈妈看小宝宝,产科病房与新生儿科病房在住院楼的同一层楼。

“对,”萧七七答,“拦不住。非要去。不过她的生产挺顺利的。虽然年纪比较大,但是是经产妇嘛,小姑娘才36周1天,也不大,5斤5两,十几分钟就生出来了,也没侧切。她说已经不觉得疼了。”

“噢噢噢噢……”应笑道,“那我也去那边瞧瞧吧。”

“去吧你,”萧七七说,“我等会儿还有手术,忙死了。不过幸好,这个月底我就辞职啦~~马上就开始爽了。”

“好的。”应笑觉得自己闺蜜这个月也辞不了职,但她没吭声,不想激起萧七七什么诡异的胜负欲。

一路到了新生儿科普通病房。

邓银河果然在,穆济生也在。

与NICU不同,新生儿科普通病房并不限制看望时间,小孩子的爸爸妈妈是能随时过来的,有些病房甚至可以陪夜。

此时,邓银河那刚出生的小宝宝还闭着眼睛,周身上下红彤彤的。她被裹得非常紧,像个可爱的小粽子。

穆济生一手插在白大褂里,向邓银河与她的丈夫细细讲述婴儿情况。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各项情况都挺好的。我们明天会测一测她血液的胆红素值。”

邓银河:“嗯,好的,谢谢医生。”

应笑轻轻地走过去。

看见应笑,穆济生轻轻笑笑,眼神与方才完全不同。

邓银河与她的丈夫见穆济生停了说话,也齐齐地回过头来,望向应笑。

“邓女士,张先生,”应笑挺直上身,大大方方地打招呼,“恭喜恭喜!!!你们还记得我吗?”

邓银河说:“当然啊,应医生。我们真的好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小女儿是不会出生的。”

应笑摆摆左手:“哪里哪里,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邓银河又问应笑:“嗯,应医生,你不会是……特意来看我们的吧?”

“就是呀,”应笑笑呵呵地道,“我过来打一个招呼。”

“真的好谢谢你。”邓银河一直是优雅的,“你一直这么挂念我们家。”

“没事没事。”应笑的笑明媚极了,“宝宝平安地出生了,我现在也特别高兴。这是我们这些医生最最希望见到的事。”

几个人寒暄了会儿,穆济生又继续讲解,应笑留在一边听着。

到了最后,穆济生扯散孩子的襁褓,拉出孩子的一只脚,指着孩子脚腕中间,说:“……这里有块鲜红色的胎记。可能能褪掉,也可能不能褪掉,不用担心。”

那块胎记颜色鲜红,是比较规则的圆形,静静嵌在宝宝右脚脚腕位置的正中间。

这本来只是十分平常的一句诊断而已,穆济生与应笑两人谁都没有想到的是,骤然看见那块胎记,方才一直有说有笑的邓银河瞬间怔住了,怔了足足有十几秒钟。

她浑身僵硬,一言不发,只望着那块胎记,宛如一尊雕像,空气也如凝固了一样。

应笑:“……邓女士?”应笑想,她是担心这块胎记影响女儿的美观吗?可是,在脚腕上,应该还好吧?这并不算明显部位啊。

“……”邓银河呆望了甜甜睡觉的小宝宝好一会儿,一会儿看看她的脸,一会儿看看她的胎记,十几秒后,突然之间泪眼滂沱。她越哭越厉害,又本能地不想要吓到婴儿,于是张大自己的嘴,扶着婴儿病床,一边哭,一边努力呼吸,一边缓缓缓缓蹲了下来。

“邓、邓女士?”应笑被对方吓坏了,她也急忙蹲下身子,拍拍邓银河的后背,问,“怎么了邓女士?你没事儿吧?你是担心美观问题吗?这个位置还好的呀。而且穆医生刚刚说了,胎记可能能褪掉的。”

在应笑劝慰的过程中,邓银河却一直摇头。邓银河的老公站在婴儿床的对面位置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不是这个原因。”

应笑不解了:“那是——?”那是什么原因?

“她……她回来了……她回来了……”邓银河的声音一直在颤,魔怔似的,不断重复,“她真的回来了……”

“她回来了?”

“嗯。”邓银河死握着面前婴儿床的一根栏杆,后背起伏,一抽一抽的,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每说一两个字就要停顿并且抽泣一下,断断续续地道:“应医生,穆医生,你们知道吗,我的大女儿……我的大女儿……她的脚腕也有一块颜色、形状全都相同的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