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她死活不想嫁人,她同他大哥说……”牛翠芬往外看了一眼,确认林晚云没在外头,“她这么说,没什么好谈的,我不喜欢他,他不喜欢我!她大哥气得够呛。”
宋九尧略微卷嘴,“是李景林吗?”
牛翠芬一愣,“是咧,就是他,当初她爸救过他弟李景沅,就这么说下了,以后结亲家,最后没缘分,我这会儿想起来,得亏没成,那李景林天天下乡,连个面都见不着,有啥好的。”
宋九尧点头,“那是,二晚眼光好。”
牛翠芬笑了,“她是眼光好,你可多让着她些。”
“嗯,我让着她。”
回到家,宋九尧在衣柜里翻找衣服,在角落里发现了那盒雪花膏,打开一看,还是满满的一盒,她从来没有动过。
浓郁的玫瑰香,呛得慌,怪不得她不敢用了。
他把雪花膏盖好,放回原处,又打开下面的衣柜,格子,抽屉,一个个都找遍,又翻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另一个定情信物。
难不成她跟他闹离婚的石头,一气之下,把石头给扔了?
宋九尧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雪花膏都没扔,她那么宝贝那个石头,怎么可能扔掉。
他想起来了,家里改造成幼儿园,新房又没建好,家里很多东西都搬到了二姐家,石头说不准还在二姐家里没拿回来。
于是,去歌舞厅的半道上,宋九尧先去了一趟宋清连家。
宋清连听他问起那块石头,料想不会便宜,便如实说了。
“二晚找她借了三万块,拿石头去抵押,钱是还了,石头还没拿回来咧。”
宋九尧咬着后槽牙默了下,“为啥没拿回来?”
“瞿雪上北城,说石头在她家里放着,叫二晚自己上她家里拿,要么就等她回来再拿。”
“不等了,我现在去拿。”
宋九尧上了瞿家,瞿母一个人在家,听了他的来意,有些诧异,回瞿雪屋里找了一圈,没找到,猛地想起来,眉头一紧。
上回瞿霜带孩子回来,她那儿子调皮,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了一块石头,拿在院里砸蚂蚁玩儿,后来被瞿霜看见,训了一顿,把石头给扔在墙角了。
她从那棵石榴树下拿出那块石头,“是这块吗?”
宋九尧脸色黑了,显而易见的,“是。”
他伸手拿过那块石头,手掌慢慢抚过,石头缺了一个很小的角,表面比原皮要深一些,看着像是新伤。
瞿母面有愧色,“她没交代过我,我也不晓得是啥东西,她妹妹孩子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的,要么,我给你洗洗?”
宋九尧:“我回去自己洗。”
“……你看清楚,没坏吧?”
宋九尧并不因为她是个长辈而留了情面,“没坏,只是这是我家传家宝,瞿雪应当跟你们说清楚的。”
瞿母一时失语,谁家拿块破石头单传家宝,要不是她知道宋九尧是个大老板,都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在讹她。
“还有一块布。”
“你等着,我给你找去!”
回到歌舞厅,宋九尧问阿平要了瞿雪在北城的电话号码,把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叫他过二十分钟再打过去,他去把瞿雪叫过来。
瞿雪听到他的声音,很是惊奇,“宋九尧,你真回来了?”
“回来了,这一次打电话给你,是想谢谢你,借钱给我解难。”
“不客气,当初你也帮过我,就当是报答你们了。”
宋九尧笑了下,“那还是得谢,当初我只是帮了李景林,没帮上你什么忙。”
瞿雪闻言,滞了下,“噢,那更不用谢了,我也是帮林晚云,我是见她太可怜,一个弱女子漂洋过海去找你,才借的钱。”
宋九尧话锋一转,“既然是这样,你怎么还要抵押物才肯借给她呢?”
瞿雪转瞬就笑了,“宋九尧,你先问清楚她,是她拿着石头上来给我,求我我才借的,那一块破石头,我还要从北城搬回开州,你当我愿意么?”
宋九尧停歇片刻,“是我唐突了,但那破石头她宝贝得很,你不跟你家里人说清楚,也应当把它锁起来才是。”
“……咋的,我家弄坏你家宝贝了?”
他没出声。
瞿雪着实火了,“我跟林晚云说,你上辈子娶了别的女人,还真说错了,你跟她真是天生一对,以后别找我借钱!”
宋九尧眉心微跳,“我娶别的……”
那头啪的一声,紧接着是鼓噪的忙音。
宋九尧咬着腮帮子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寻思,是不是该和李景林断交了,他真受够了瞿雪这号人。
回到家,保姆六姨正在给宋长渊洗澡。
宋长渊坐在圆木桶里,白嫩得像一团豆腐,眼睫毛湿了水,一根根粘连在一起,一看见他,就拍打着水冲他笑。
六姨笑着说,抱出去,个个都说他长得好,林家村没一个小孩儿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