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晨燕并不遮遮掩掩,笑道:“我觉得他挺好看的,刚才看见你俩说话,还以为你要招他进我们剧团呢。”
瞿雪收回手,“我可招不了他,他是这里的老板。”
“这里的老板,那……他是二晚姐的男人?”
“是啊。”
胡晨燕顿了下,“这里的老板又咋的了,这样的歌舞厅,难道比得上咱们雪原剧团?”
“他们是做大买卖的人,可不会把我们剧团放在眼里。”
“是吗?”
瞿雪笑了声,“他们做航运的,听说一年挣百八十万,刚才那个阿平,你可别小看他,他是宋老板身边的人,一年挣的抵得上我十年挣的。”
听说宋九尧上了林家村的功德碑,这一次回来还给村里的老老少少发钱,整一个财神爷,她经营一个剧团,还得精打细算,节约开支,怎么可能与他相提并论。
胡晨燕托着腮帮子,“我倒看不出来,原来他这样厉害,怪不得不愿意搭理人了。”
“阿平不搭理你?”
“也没有。”
待她们走的时候,宋九尧和林晚云已经不见了,阿平和六子把她们送出去。
瞿雪:“阿平,你们老板老板娘上哪儿去了?”
阿平笑着回:“尧哥儿子还小,晚上要找妈,尧哥把二晚送回去了。”
“那今晚给我们免单,你能做主吗,不行我局结账了。”
“我能做主,以后常来。”
瞿雪笑笑,“你希望谁常来?”
阿平面色无波,只是笑,“我希望都一起来,人多热闹,下回上你们剧团看戏。”
他说的都是客套话,叫人挑不出毛病,当然,也没有多少诚意,就跟人说,下回再见,却不会惦记着再见一样。
宋九尧开着车往回走,半道上,林晚云叫他停下车。
她看到一个人影,是她厂里的女工,家住平川村的钟桂婶。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钟桂婶怎么还在外头走道。
她让宋九尧停下车子,降下车窗,“钟桂婶,你上哪儿去了?”
钟桂婶看见是她,笑道:“是二晚啊,我亲家大伯过世,这不,我去上个香才回来。”
“你怎么不骑车呢?”
“别提了,今儿没到家,车就掉了链子,我装了两回都掉了。”
“那你上来吧,我送你一程。”
钟桂婶连忙摆手,“不用了,你回去吧,我走走就到家了。”
林晚云坚持,“上来吧,你们村不近,明儿还要早起上班,我可不想看到你迟到。”
钟桂婶有些为难,“真不是我跟你客气,你看看,我才上香回来,上了车,我就怕对你和姑爷不好。”
宋九尧:“没事儿,我不计较这个。”
“就是,赶紧上来!”
林晚云下车,把她拉上后座。
平川村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走路的确久,开车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钟桂婶守寡快十年,把三个闺女拉扯长大,两个嫁了,还有一个小闺女,二十出头的年纪,眼下在市里的饭馆上班。
她让两人进屋坐一会儿。
宋九尧只当她是客气话,回绝道:“天儿晚了,下回得空再进。”
林晚云却说:“都到这里了,进去认认门也好。”
宋九尧只好跟在她身后,往那婶子家走。
钟桂婶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家住着,略显冷清,不过堂屋收拾得干净清爽,柴火房堆得满满当当,看得出来是一个能干人。
“平时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对,就我一个人,老三在市里有宿舍,偶尔回来住一两天。”
钟桂婶拿出一袋糯米粉,“二晚,我家也没啥好东西,这是我才碾好的,都说你喜欢吃糯米糍,拿回去吃。”
林晚云推开她,“我才不要,我又不会做。”
“不会你就交给大白,叫她做给你吃。”
“不要,大白都要生了,哪有功夫给我做吃的,你留着自己吃吧。”
钟桂婶只好作罢,“你不要就算了,你家好东西多,我这里也没啥拿得出手的,下回你要想吃,我做好了拿去给你,你不嫌我手艺差就行。”
林晚云笑笑,“我不嫌,听说你做的腊肉好吃,下回我叫我公爹拿半扇猪,你给我做一些,我老公家三个姐姐,我娘家两个哥哥,都要分一些,到时候我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