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 / 2)

“若是如此,小厮脚上的那双靴子,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毕竟范氏若是自尽,即便我们通过靴子察觉她被谢德春控制,她也无法告诉我们任何事了。”李逾道。

姚征兰点头,看向陆冰河等人,道:“所以今晚,我们要夜探府衙后院,拿到那双靴子。”

第124章·

入夜,陆冰河,顾璟和三槐去夜探府衙后院。

李逾因腰伤未愈没去,武宜君被要求留在客栈照应姚征兰。

这种冒险行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参加,让武宜君跟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狼一般,焦躁不安地在客栈里楼上楼下地徘徊。

姚征兰也很担心,就坐在客栈楼下等着。李逾在旁边跟她说话,见她没心情理他,赌气叫人打水上楼给他沐浴。

亥时末,武宜君已经在客栈徘徊了一个时辰,回到姚征兰身边道:“都去了一个多时辰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事吧?你先回房呆着,我叫我的侍卫守在你门前,我去看看他们。”

“不行,若是他们三个去了都不能全身而退,你去也不过多一个人陷在里头。”姚征兰冷静道。

武宜君急得挠头,四下一看,忽然问道:“李逾呢?”

“上楼去了。”

“什么?顾大人他们生死未卜,他居然还有心情睡觉?我去找他!”武宜君气冲冲地要往楼上去。

姚征兰拦住她道:“别闹,他刚才叫人抬了水上去沐浴了。”

武宜君这才作罢。

又等了一刻,顾璟陆冰河与三槐三人终于回来了。

姚征兰大大松了口气,见陆冰河手里拿着一双靴子,当即便将三人领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

“我家郡王呢?”走在最后头的三槐问武宜君。

“在自己房里沐浴。”武宜君道。

三槐忙道:“哦哟,我家郡王总是洗着洗着就睡着了,这天儿要是在浴桶里睡着了可是要致病的,我得去看看。”说着他就往李逾的房间去了。

武宜君也没管他。

几人到了姚征兰的房间里,关上门。

姚征兰找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把那双绣着银锁花纹的靴子靴帮子剪开,里头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手帕。

范氏用自己的血将谢德春对她所施的酷刑全部写了出来,包括杀她丈夫劫持她,软禁她生父陈玉章,用她来威胁陈玉章之事。通篇看下来,可谓字字血泪。

武宜君看得眼泪直流,一边擦泪一边恨声道:“谢德春这个狗东西就该千刀万剐!兰姐姐,光凭这个能给谢德春定罪么?”

姚征兰看了看顾璟,后者微微摇头。

姚征兰道:“若是范氏活着,她是人证。可是她死了,便是死无对证。谢德春完全可以狡辩,说这些都是别人写来栽赃他的。”

“可是……可是我们有人证证明范氏的尸体就是谢德春派人去埋的啊。”武宜君不理解。

“你说那个韩喆吗?你猜他得知检举旁人犯罪也不能给自己减轻处罚时,他还会不会帮我们死咬谢德春?”姚征兰道,“退一万步来说,即便那个管家承认尸体是自己带人去埋的,你也没法证明他是受谢德春指使的,更没法证明范氏是死在知府衙门后院的。一天过去了,再多的痕迹,也早就清理干净了。”

“难道就真的拿这个坏事做尽的畜生没办法了吗?范氏怎么这么傻,她为什么一定要自杀啊?”武宜君急道。

“两个原因,一,如果不是这种重大的突发状况,她不能保证看管她的小厮会在谢德春正在待客的时候冒险去通报。二,昨日我们去探望陈大人时,发现他神情憔悴头上有伤,恐怕在最近的一次父女见面中曾有过自戕行为。范氏不忍见亲生父亲因为自己被人胁迫伤害,所以决意自尽,断了生父最后这根软肋。只是差个向外传递消息的机会,我们的到来,让她觉得机会到了。”姚征兰分析给她听。

武宜君痛哭:“她也太可怜了。”

姚征兰眨了眨有些湿润的双眸,把眼泪强逼回去,对顾璟道:“顾大人,我们还是按原定的计划,明日去查谢德春的旧账!”

顾璟点头。

武宜君和顾璟先后离开了姚征兰的房间。

姚征兰看着留下来的陆冰河,问:“表哥,今日去见陈大人可还顺利?”

陆冰河点头:“顺利,但也没说上几句话。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在寒暄时,陈大人说起我小时候来找三舅舅时曾与他一张桌上吃饭,还曾背诗给他听。你知道的,我最烦背诗了,我不可能背诗给他听。不知道他是真的记差了,还是故意这样说,想要传达什么消息给我。”

姚征兰表情严肃:“他一定不是记差了,因为昨天我和顾大人郡王一起去探望他时,他也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也不记得曾经背诗给他听。后来我回来仔细想了想,发现记忆中和他一起吃饭的只有一次,还是三舅舅送他去别处上任的送别宴。”

“对,我也记得那次吃饭的场景。我记得……三舅舅是不是还曾在席间给他作了一首诗?”陆冰河问。

姚征兰点头,道:“三舅舅把那首诗给写进手札中了,正好最近我冒充哥哥去大理寺上任,翻看过他的手札。我背给你听。

“《送友人》,诗曰:醉别复几日,登临遍池台。何时石门路,重有金樽开。秋波落泗水,海色明徂徕。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

陆冰河不解皱眉:“这首诗有什么深藏的含义不成?”

姚征兰缓缓摇头:“我也不知。明日我打算再去探望一下陈大人,将范氏幼时佩戴的那枚银锁带给他,也算……给他留个父女间最后一点念想。”

陆冰河道:“我陪你一道去。”

“好。”

陆冰河也离开后,姚征兰有些疲惫地在桌旁坐了片刻,起身准备洗漱上床时,忽然想起日间顾璟给她簪上的那根玉簪还没还给他。

虽说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去找他似乎有些不妥。可想起明天必然又是忙碌的一天,要得空,想必也得到晚上,既如此,还不如现在就去将簪子还给他。

她揣着簪子出了门,行径李逾房前时,听到里头隐约传来水声。

这……李逾叫人抬水上来沐浴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怎的房里还有水声?该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