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推开门,顺道查看了一下谢冬清的状况并安慰了谢父谢母几句。
谢父谢母看到跟着护士进来的人,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
护士出去后,谢父迟疑了会儿才开口问他:“你就是……王大师说的那个……梅阁?”
他点点头,认真道:“嗯,我就是梅阁。王北托我来看看令爱的情况。”
谢父谢母相视一眼,沉默地跟着他走到病床前。
床头贴着谢冬清的名字,梅阁淡淡扫了一眼,便垂下目光,定定地打量着谢冬清,目光专注认真。
见一个年轻的男人盯着自己女儿看那么久,谢父脸上有些不快。倒是谢母,在旁边给梅阁介绍病情:“最早是在夏天,那时候她每天都跟没睡醒一样,跟我说头疼,特别困。我以为是因为天气热加上她毕业了在家没事做,所以没精神。后来有一天,都要吃中午饭了她还在睡,我就去叫她起床,结果怎么都叫不醒,把我吓坏了,把她爸爸她哥哥都叫了回来,连忙往医院送,结果到半路她就醒了。”
梅阁一边听,一边伸出修长的手指,点在了谢冬清的眉心。
他闭上眼睛,眉头微蹙。
谢父愣了一下,沉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梅阁回答:“查魂。”
谢母怔住,停了几秒,问道:“……真的是邪祟作怪?她……这种状态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一次都没醒。”谢母声音有些颤抖,“我们去了好多家医院,查了好久都说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当时我就觉得这事奇怪,要真是能治的病,不可能查不出病因的,她的身体各项化验指标都正常。其实月初时,我就想让朋友帮忙请王大师来看看。结果被她哥哥知道了,把我骂了一顿。”
梅阁睁开眼,收回手,问道:“哦,她哥哥是不信这些吗?”
谢母略微有些尴尬:“其实,我们也不怎么信……她哥哥是学医的,所以一直很反感这些个封建迷信。可我是真的没别的办法了,我只想让我女儿好起来,求医不行,那就只剩这么一条路了,由不得我不信。能有一分希望就要试试啊,我们真的是……所以我就想着趁她哥哥这两天去外省学习,抓紧请大师来给看看是怎么回事,这要真是撞了邪,也只有靠大师作法了……”
但没想到,大师却派了个这么年轻的徒弟来。
听到作法两个字,梅阁忍不住撇了一下嘴角。
谢母轻声问:“王大师是因为抽不出空,所以没来吗?”
梅阁露出几分笑,回道:“不是,这些事王北不在行,必须我来。”
“这么说,您不是他徒弟?”
梅阁点头:“不是。不过你们放心,查魂追魂这些我在行。”
一直沉着脸站在旁边的谢父开口道:“那我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撞邪了?”
梅阁沉默片刻,说道:“她三魂有损,并不是撞邪,而是魂沉梦中,故而长梦不醒。”
谢父谢母二人一惊,异口同声道:“梦?!”
梅阁看了看旁边的空床位,问道:“这是独立病房吗?”
谢母点头。
“那就好。”梅阁说完,挽起袖子,把腕上的红玛瑙串摘下来,使劲一拽,嘣的一声,玛瑙串应声而断。
梅阁小心翼翼地接住几个掉落的玛瑙粒,飞快分出九粒,又把透明丝线拽断一截,将分出来的九粒玛瑙串好,熟练地打好结。然后他走过去,弯腰把谢冬清没有扎针的左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将红玛瑙串戴在了她手上。
谢父问道:“这珠子……是开过光用来驱邪的?”
梅阁顿了一下,无奈道:“不是。只是做个标记。让我能在梦里准确找到她。”
他把谢冬清的手放好,转过头解释道:“我会在旁边这张床上睡觉,然后进她的梦里帮她把三魂找回来。”
谢父忍不住抖了下眉。
谢母也是一脸犹疑。
梅阁轻叹:“知道你们不信,但没时间了,拖得越久陷得越深,也就越难拉回来。我就是在旁边睡觉而已,你们可以看着,但切记,中途千万不要叫醒我。”
谢父沉默良久,似乎在思考要不要答应。最终,他开口道:“你需要睡多久?”
梅阁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答道:“梦而已。要不了多久,晚饭前我肯定能醒。”
说完,他见两人无异议,再次看了眼床头那张写着谢冬清名字的卡片,站起身走到另一张床前,将剩下的红玛瑙系好戴回手腕上,躺了下去。
“切记,不要叫醒我,等我自己醒。”他再次强调。
谢母看了谢父一眼,谢父点点头:“好。”
虽然请来的人看上去年纪很轻,而且并不像修道之人,但……
事到如今,只能选择信他一次。
谢父关好门,拉了张椅子,坐在了梅阁旁边。
转眼间,梅阁的呼吸声就变轻了。
谢母不可思议道:“睡着了?”
这么快?
谢父看了一眼梅阁,亦是目露惊异,自言自语道:“难道他真能进到梦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