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明微微低头,看向脚下一众群情愤然,似乎下一瞬就要蜂拥而上将他撕成碎片的星波门弟子。
终于,又一名弟子跃上擂台,铮一声拔出长剑,直指计明,“计明,你来我星波门观礼,先无故侮辱我宗道统,如今又滥杀常鸿枫师兄,我等势必以你的人头祭他在天之灵!”
计明微微一笑,自若如常。
对他而言,和常鸿枫之间本就是你死我活,今天如果不杀了常鸿枫,死的人恐怕就要换成是他,因此没有半分手软和犹疑。
计明扫视众人,从面前的星波门弟子,直到远方目光幽幽的若白。
“今日上擂之前,我已经和贵宗弟子签过一场生死契。”他略一沉吟,看向面前弟子,“从生死契开始,一切对错,都在剑上。”
计明再一侧身,看向星波门弟子,道:“今天我既然站上擂台,有心与我动手的弟子,不妨都上来。事情演变到这一步,就算是车轮战,我也绝无二话。”
看着大义凛然的计明,星波门一众弟子差点破口大骂。什么叫有心动手的人不妨都上来?什么叫车轮战也绝无二话?
若是此处只有星波门的人在,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别派观礼的人也都站在这,这句话岂不是说我们星波门的弟子卑鄙无耻,要赢你也只能依靠一拥而上或车轮战这种法子?
计明看着星波门弟子涨红的面色,暗自坏笑。
站在计明对面的弟子此时也有些无措,计明刚刚经历了两场大战,这时他上场,的确有车轮战的嫌疑。
“道友言重了。”
远远的,一道平和的声音从远方响起。
计明和一众弟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由不远处的一条狭长小路而来,不紧不慢,却能够一步跨越将近两丈,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幻影。
“是筑基!”计明眼神微微一凝。
他在太玄宗曾见过俊秀榜上第一的池星雨寥寥几次,因此深知筑基威势。
“这应该是星波门俊秀榜上前列的人物,或许和池星雨相当。”计明立刻明白,“太玄宗上典籍曾经有过详述,称这一代的星门俊秀榜上第一名为落羽,资质绝佳,两年前已然筑基,出世以来时时出外斩妖,与魔道争雄,在各个宗门威名赫赫。”
“这个人,我应该不是对手。”计明很有自知之明,“就算以朱厌经催动修罗剑诀,也未必赢得了他。”
落羽漫步走来,一众弟子便自发地分出一条通道,都目光敬仰,连议论声也低了很多,细碎如呓语。落羽远在擂下数丈,不知使用了什么身法,他脚下忽然幻做一道幻影,影叠重重。
一息之后,已经站在擂台上。
“道友。”落羽微微上前一步,面带微笑,目光澄澈,这一声道友也叫得十分诚恳。
计明颔首笑道:“我知道你是谁,如今星波门上第一的落羽,出世以来但凡与同辈弟子狭路相逢,皆无往不利。”
落羽脸上笑容不变,“道友过誉了。”
擂下,一名弟子此刻已按捺不住心头愤恨,高声喝道:“落羽师兄,常师兄已经死在此獠手中!千万要将其斩于手中!”
落羽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常鸿枫的尸体,这才对计明道:“太玄宗和星波门多年交好,本不该有这一场生死契的闹剧。常师弟平日戾气颇重,我多次劝诫也无法阻止,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令人痛心疾首。你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我原本不该插手,只是到了此刻,事关星波门颜面,我也不能袖手,还望师弟见谅。”
一番话滴水不漏,气质上也翩翩有礼。
计明心中暗笑,这个落羽看来是个处女座,说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体面仁义。
落羽这时说出自己的想法,“今日你已经连番有过两次大战,我若再与你动手未免太过不公。”
“那就明日。明日,你我一战定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