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傅淼意不自安,急急想帮忙辩解,何苗却隔着衣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这厢又走到太子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太子用眼色报以询问,何苗同样留给他一个放松的笑容——拼演技,自己这辈子还没怕过谁,何况面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小子。

傅焱方才所出的计谋,看似不错,但也把太子置入两难的境地——他若不答应,便是漠视亲情,毫无兄弟之义;可若答应了,又将如何面对敬献帝与傅皇后?明知道傅家在跟二皇子议亲,他倒抢先一步把人给收房了,岂不明摆着横刀夺爱?同样也成了罔顾弟兄之人。

原本敬献帝就对长子颇有微词,这厢还上赶着添堵,生怕太子之位坐得太稳?

何苗正因看出李天吉的麻烦,才主动跳出来,她又不姓傅,跟眼前几位毫无血缘,太子不方便说的话,由她代言是最好的。

好在傅焱阅历尚浅,情迷心窍也看不出这些。他自己也觉着适才那话有些冒犯,但,开弓没有回头箭,遂还是坚定地道:“太子妃愿意听听也好,阿淼入东宫,总得问问你的意思,至于该给何位份,我想殿下总不会亏待她。”

李天吉毫无波动。

何苗则冷笑道:“说得真轻巧,殿下想纳妃便纳妃啊?你傅家的闺女没地儿要了,偷着只往东宫送,以为东宫是菜市口么?”

傅焱哪成想这位表嫂如此粗鄙,看来真是缺师少教的,下意识去看太子的脸色,然而太子却一脸的爱莫能助。

傅焱只能咬牙道:“表嫂这样悍妒,就不怕犯七出之条?”

以为她因嫉妒才不许东宫添新人。

何苗乐得见他误会,愈发高声嚷嚷,“大不了,你可以往大理寺报官,让殿下休了我,我倒想看他们敢不敢受理!”

傅焱处事多年,从未见过这样胡搅蛮缠的人物,他又不可能真去报官——太子妃不要脸,他和表哥还要脸呢。

正无计可施间,何苗一把抱住李天吉的胳膊,娇声道:“殿下,我累了,你扶我回去休息吧。”

李天吉面露难色,“还得着仆役将厢房收拾出来……”

何苗翻了个白眼,“让他们住驿馆去!东宫才多大点地方,哪招呼得了许多闲人。”

此言一出,傅焱几乎气炸了肺。没想到太子妃这样蛮横无理,表哥也是个惧内的,纵容妻室胡闹。

人家连逐客令都下了,他当然也没脸留下,越性抓起傅淼的手,“妹妹,咱们走。”

傅淼从方才起便没有发言的空档,不过哪怕遭受如此对待,她却没有半点愤怒,反而抽空向何苗投来感激的一瞥——她当然知道表嫂此举不过色厉内荏,真实目的是为了将表哥从困局解救出来。

但,这样也好,她本就没打算成为太子的妃妾,尤其还是傅焱亲自将她送去。

住驿馆也不错,至少在正式赐婚之前,让她与阿兄有一段单独相处的时光罢,今后余生里,这或许是她唯一的怀念。

原本喧嚷的庭院变得雅雀无声,太子斜睨着何苗——她正吨吨吨狂喝着茶水,显然演戏既费体力,她又说了那么些话,唾沫星子都干了。

太子不露声色地将袖中手绢递过去,“多谢了。”

何苗可当不起这一声谢,尤其那手帕上还绣着夔纹,她更不敢擅用,只胡乱拿桥香的擦了擦,打着哈哈道:“应该的,应该的。”

太子挺佩服她机变,但对于她执意赶走那两人有些费解,连地主之谊都不尽,会否太过分了点?

何苗觉得这人大概是读书读傻了,光有智商而无情商,“殿下既不打算将傅姑娘收房,您觉得大公子接下来会如何做?”

傅焱这样烈火般的脾气,必不会眼睁睁看傅淼嫁给李天瑞受尽磋磨。

太子恍然,“你是说,他二人可能会私奔?”

何苗点头,“不论如何,留个心眼总是不错,如今他俩住在驿馆,便真有什么,也碍不着殿下的事,可若将人接进来,来日若是不翼而飞,那殿下就免不了要受责备了。”

当然,傅淼是个拎得清的人,她对责任的重视更甚于爱情,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傅焱将她劝动了呢,再不然来个先斩后奏,暴力英雄救美——他若真敢如此,何苗反倒佩服他。

太子轻轻叹道:“为了父皇一句无心之言,京中风波迭起,孤亦不知该如何两全其美……”

何苗甚少见他这样苦恼,下意识地柔声,“殿下无须自责,人非圣贤,您也不可能庇护得了所有,但求无愧于心便好。”

他这样责任心强的人,若当了皇帝,必将天下升平,敬献帝纵使再昏聩,又能昏聩得几年——忍得一时委屈,终能拨开云雾见天日。

本是拾人牙慧之论,哪知太子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倒让何苗有些心虚,太子不会误以为她有惊天智慧,想找她做狗头军师吧?

满打满算她也只配当个狗腿子,为他摇旗呐喊,顺便解决点不痛不痒的小麻烦。

何苗讪讪道:“殿下要用膳么?妾命厨房准备。”

太子沉吟片刻,抬手道:“罢了,孤去你房里,酒菜也一并摆到东苑。”

何苗啊了声,以前李天吉虽也会在东苑歇宿,但多数是入夜之后去点个卯,十分潦草,如今当着众仆妇的面这样说,倒好像两人腻得化不开般。

何苗莫名有种白昼宣淫的错觉,还未等她想出拒绝的理由,太子已亲昵揽上她的腰,“不是说吃醋?孤陪陪你还不好,今儿都听你的,要多久便多久。”

目光落定在何苗鲜艳润泽的红唇上——显然他也没忘记那一吻。

眼看话题越来越不可描述,众仆妇都极力忍着笑,何苗只得深吸口气,乖乖遵命,“是。”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当然也怪这人忘恩负义,明明得她相助,却还反咬她一口——早知道就不把那两兄妹赶走了,当着客人的面,她就不信李天吉还能耍流氓。

还说什么要多久便多久……真会吹牛,据她所知,童男子大多都是银样镴枪头,哪怕喝十碗枸杞羊腰汤,也未必能坚持五秒呢。

这一晚东苑早早上灯,仆妇们也机伶地支起耳朵,以便里头要水时,她们好及时接应。

何苗觉得不发出点声音简直对不起这些热情的听众,于是当太子埋头攻书时,她刻意打了几个滚,好让床板制造些吱呀吱呀的动静。

她却忽视了太子也是听众的一员,但见他蓦然回头,目光幽深地盯着她。

何苗抱着棉被,脸颊因运动有些潮红,此时便讪讪道:“您有事吗?”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