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2)

敬献帝不就是前车之鉴?那样钟爱贵妃,可也没舍得为贵妃遣散六宫呢。

面对皇后垂询,何苗只能陪笑敷衍,至于何妙容的孩子会拔得头茬,这个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好歹等生出来再说吧。

傅皇后对她的态度不甚满意,可巧李天吉亦来请安,傅皇后便瞪着儿子,眼神里分明在说:圆房也有许久,怎么还不见消息?

太子心想哪那么快,两人满打满算也才做了两次,下猪崽都不带这样神速的。

他顾虑着何苗脸面,没继续跟傅皇后探讨这个话题,只闲闲岔开,“阿焱的踪迹已经找到,母后想何时召见他们?”

到了这一步,太子也没办法,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好在他俩已经私定终身,任凭外头有多少艰难险阻,也无须再惧怕了。

傅皇后倦然摆手,“罢了,方才妙瑛出了个主意,本宫觉得挺好,回京则可,不必让他们进宫请罪了。”

忽然间转了口风,太子微微诧异。

何苗因见皇后脸色不太好,知她这段时日心烦意乱,便趁势拉着太子告退。回去的路上再慢慢告诉他,自己如何巧借敬献帝之命,给何家设圈套,亦促成了一对有情人。

太子似没听她说话,反而专注看着她鬓上的红宝石步摇,正是这套头面里最贵重的一个。

得嘞,这人什么时候都不忘邀功。何苗撇撇嘴,恭恭敬敬作了一揖,“谢殿下给我长脸。”

当然她的面子也就是他的面子,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二皇子那头给比了下去。

她以为这便是太子助她与何妙容打擂台的原因,哪知李天吉却眉梢微蹙,“说什么?孤只是觉得这件珠饰你戴着好看。”

何苗:……

看起来不像作假,难道真是她会错了意?但,为什么好端端夸起她相貌来,没的叫人害臊。

何苗拿袖子挡着脸,瓮声瓮气道:“殿下您也很好看。”

礼尚往来,无论如何她不想欠人情。

太子笑了,低低附耳过去,“是么?那晚上再让你瞧个仔细。”

何苗:……

救命!她发现论耍流氓自己已不是此人对手,莫非男人天生更放得开些?

不过等入夜之后何苗才知道,太子并非同她开黄腔,而是真个付诸实践——她并没有刻意指点他去看那本小册子,然而太子翻过一遍后就烂熟于心了。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太子握着她不盈一握的腰,不知喊了几声“苗苗”,何苗也只能徒劳地捂住他的嘴。

固然这是她的爱称不错,但,真心有够土的,听起来都像十里八方的俏村姑。

太子笑道:“哪天咱们若是归隐,我耕田来你织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想来倒也是一番盛景。”

好像浑然忘了之前那个约定。

何苗正踌躇该不该提醒他,嘴唇忽又被人封住,她惊呼道:“还来?”

她才刚系上衣带。

太子摸索着去解她前襟上的盘纽,柔声道:“冬夜长,宜尽欢。”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何苗半点都不信等到夏天他会收敛——吃惯了大鱼大肉,还能回到清粥小菜不成?

可惜今晚上她注定是盘中餐,连皮带骨都得被拆吃入腹了。

傅皇后委婉在皇帝跟前提了番傅淼的身世,敬献帝果然很有兴趣,原来那女孩子并非傅家嫡出?亏得没配给瑞儿,否则也太对不起贵妃了。

话一说完,敬献帝才察觉有损发妻颜面,好在傅皇后早已习惯这种事——若连这点羞辱都承受不住,她早就该搬离椒房殿了。

傅皇后只平静地阐述了何苗方案,并相当生硬地表露了欲与何家交好的心愿。

不得不承认,何苗猜得极准,敬献帝是个惯会和稀泥的人。既然指婚不谐,可认为义女倒也不错,好歹沾了个亲家名头,于是开恩允准了皇后之议。

傅焱傅淼回到京城,迎接他们的便是这个相对陌生的喜讯。

唯独苦了何晏山,原以为皇帝不会同意傅家这样胡闹,再不济,也该私心贴补他些才是——凭什么他就得又当爹又当丈人的,又不是他生的女儿?

亲女儿他都没舍得花大钱呢!

眼看着家中积蓄已经见底,因逢年关,店铺也周转不灵,何晏山只能厚着脸皮来求何苗。

何苗才送走假怀孕的那位——何妙容为了将腰身塑造得真实些,衣裳尺寸天天得换,花样也变得勤,加之她新看上了一匹雪缎,正愁没银子拿不下来,可不只好找长姐周转?

何苗把东苑变成一个小型的当铺,只要有抵押,对此她是来者不拒的。

何晏山当然也不例外。

何苗慷慨地道:“您是我爹,利息我也不要您的了,只是您一下子就要五千两纹银,对我也非易事,少不得去求太子殿下,您也不希望我在府里寸步难行罢?”

何晏山倒也没指望她白给,只是何苗张口便要那栋大宅的地契,对他着实有些犯难——他当初建造起来费了上万银子呢,更不必说里头陈设。

好在只是抵押,纵使还不起,不见得她真敢将老父亲赶出家门。何晏山思及此处,稍稍宽心,到底还是将房契拿了来,签字画押。

何苗愉快地纳入袖中,眼看对方一脸肉痛,她愈发畅意,甚至火上添油,“您干嘛不让二皇子帮忙呢?这丈人问女婿要钱,本该是天经地义的。”

何晏山连连摆手,“他不找我借钱就算好了,我还能请他相助?”

大有同何苗诉苦之意。

何苗一听此话大有玄机,兴致勃勃道:“莫非二皇子京中的生意出了问题么?”

她看醉仙楼依旧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何况李天瑞的产业不止这一处,按说不至于缺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