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的眼神很深,表层温柔深层冰冷,本质上是一种锐利的警告。
只要周达非不听话,就会立即被扔进难以想象的困境,血溅五步。
周达非与裴延周旋也有些日子了。
片刻后,他主动伸出手抱住了裴延的腰。
他的身姿柔软,动作已经很熟练。
裴延这几天不忙,也就意味着周达非这几天的日子格外不好过。
他迫切地希望裴延赶紧滚出去拍电影。
过了几天。某个午后,周达非抱着自己的剧本趴在窗台上睡着了。
醒来后发现裴延不知何时进来了,正坐在他面前,手上随意翻着他写的剧本。
周达非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坐起来,“老师。”
裴延翻得不怎么认真,更像是在吓唬他,“这是你写的?”
周达非低着头,不太积极地嗯了一声。
裴延把剧本合上,“你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商业片导演,改不了你的剧本啊?”
周达非立刻抬起头,“没有。”
裴延冷笑一声,把剧本扔还给周达非,看样子是没仔细看。
周达非心里松了口气。
裴延站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一圈,“通知你一件事儿。”
“什么?”周达非问。
“我要出去拍戏了。”裴延意味深长道。
“……”
终于。
可周达非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裴延又道,“你收拾一下东西,后天跟我一起去横店。”
第10章囚禁
尽管之前一直在心里期盼着裴延外出拍戏后的生活,但当裴延话音落下,周达非发现自己对此并不感到讶异。
今天中午睡着前,周达非正在修改自己的剧本。
他现在陷入了一个创作者最煎熬的时间段。作品看下来挑不出什么错,但只有他知道这绝非自己想要的那条路。
他仿佛被束缚住了,看似已经知晓一切却深陷囹圄而无法破壁,找不到浑然天成的解法——他仍不够了解自己创作的人物,其设定是完全单薄的,情感像是强加的,行为全是臆测的。
就像他从前还不够了解裴延,竟然妄想裴延能像个人一样对他高抬贵手。
这一刻,周达非感到捆在自己身上的某样东西碎开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好,”周达非说。
仿佛这件事并不令他惊讶,更不会使他不悦。
“大概要住多久啊?”
裴延显然也在观察周达非的神态,“几个月吧,反正你把该带的都带上。”
周达非的行李总共也没多少。
出发那天,他带着自己不久前才拎进来的两个大行李箱,坐上了裴延的车。
这是辆豪华越野,司机和李秘书坐在前排,挡板是升起来的。
后排空间很大,暖气悠悠吹来,座椅保持在一个冬季里令人舒适的温度。
车门刚关上周达非就觉得有点儿闷了。他双手交叉垂在腿上,要连续跟裴延共处一个封闭空间让他感到局促不适。
裴延:“怎么不穿我那件羊绒大衣?”
周达非:“有点大了。”
裴延掀了掀眼皮,不置可否。
他按下挡板,“先去接杨天。”
周达非心里舒了口气。
有杨天在,裴延应该不至于把车变成另一种含义。
杨天随身也有些行李,不知是私人物品还是摄影器材。
他推门上车看见周达非,眼底有点惊讶,还冲裴延挑了下眉。
裴延权当没看到,把眼罩拉下来戴好,靠在椅背上假寐。
周达非礼貌地点了个头,“杨指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