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周达非目光有些远,“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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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朝时期,北魏大臣陆凯与南朝宋著名史学家范晔(《后汉书》作者)为挚友。
某年,陆凯率军南征路过梅岭,正逢梅花盛开。他遇见了北上的驿使,便折一枝梅花,又赋诗一首以赠友人。
“折花逢驿使,寄与陇头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第13章39.4度
“我市变更发布暴雨红色预警信号,三小时内降雨量将达100毫米以上。请市民注意防范...”
手机响了。裴延关掉了电视机。
“喂。”
“裴老师,”李秘书气喘吁吁像是在喊,说话受周围声音干扰不太清晰,“找到周达非了,我现在带他回来。”
杨天不久前闻讯而来,问道,“找到了?”
裴延没什么表情,点了下头。
“在哪儿找到的啊?”杨天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他到底怎么出去的?”
裴延神情松散,把手机按了往茶几上一扔,翘起腿靠到沙发上,没有说话。
酒吧里,李秘书找到了周达非就连忙给裴延打电话,边打边急匆匆往外走。
结果他打完就发现周达非不见了,四下环顾见周达非还站在卡座那里,不知跟沈醉还有沈醉旁边那人在说些什么。
李秘书简直头大,只能折返,亲自把周达非拉了出来。
周达非说不清是醒是醉,说话还算正常,可李秘书站在酒吧撑伞的片刻,他就已经直挺挺像看不见雨似的走了出去。
天光大暗,乌云相缠,瓢泼大雨不要命似的砸向人间。
周达非昂首阔步,背挺得笔直,淋得透湿的黑色毛衣紧贴在身上,线条美而有力。他看起来倔强骄傲,让人一时分不清他走向的是领奖台还是刑场。
“周达非!”李秘书连忙撑好伞追了上去。
周达非仿若没听见般,他身高腿长步履飞快,李秘书紧追慢追也只能堪堪跟在后面,一直到了别墅门口都没能给他撑上伞。
别墅院子前的大铁门这次倒是没锁。
周达非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他仰起头往铁门的最上方看了眼,随后双手用力推开了门。
大门哐当一声巨响,裴延正在客厅里,听到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杨天站了起来,“你待会儿跟他好好聊聊,别动手。就算你是养条狗,也不能这样关着啊。”
裴延起身把门打开,站在别墅前的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进来的周达非。
李秘书跟在后面慌里慌张的,周达非倒是无所畏惧。
天已经完全黑了,院子里只亮着门口的两盏街灯。
周达非自狂风暴雨而来,看见裴延也毫无躲闪,浑身皆是一往无前。黑色毛衣包裹出他年轻修长的身体,隔着好远都似乎能感觉到温热的性感,令人肾上腺素一动。
裴延的呼吸声昭示着他克制已久,“还知道回来?”
周达非在别墅的台阶前停住。他微仰起头看着裴延,嘴唇轻轻抖动,冷雨都浇不灭一身的盛气。
裴延往台阶下走了两步,李秘书连忙上前为裴延撑伞。他保持着一个倾斜的姿势,伸长手臂举着伞,而自己的身体落在咫尺之外的雨里。
伞的边缘处雨滴飞溅,打到周达非的脸上。不过也看不出什么,因为他浑身上下早就像掉进水里般湿透了。
“你挺能耐啊,铜墙铁壁也能溜出去。”裴延站在伞下,居高临下道。
周达非翻了个缓慢的白眼,像是困了。
裴延被激怒了。他一把揪住周达非的领子,把他向前一拽。他闻到了周达非身上浓烈的酒味,“还喝酒了?跟谁喝的?”
周达非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台阶上,却只冷笑了一声,眼里尽是嘲讽与不屑,像是在讥笑裴延的自以为是。
“沈醉...”周达非不自觉地嘟了下嘴,似是醉意,“还有...”
裴延瞬间怒火攻心,伸手就掐住了周达非的脖子,斜乱的雨丝打湿了裴延昂贵的西装。
“还有…沈醉的朋友。”周达非说。
两人僵持在雨伞内外。倾盆大雨中周达非仍顽强地睁着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被打得根根分明,雨水顺着眼睫而下,像是一道帘。
可裴延看见,周达非的眸子里分明烧着团火。
不是烧柴点烟、为人操纵的火,而是普罗米修斯舍得一身剐、冒天下之大不韪为暗夜盗来的一点星火,亮得人心惊。
裴延恼火地发现自己心里一颤,像去年平安夜他从浴室出来看见本该无人的大平台上靠着个周达非,暗夜里苍穹之下的剪影,惊鸿一瞥。
他喜欢这样骄傲叛逆的周达非——从一开始就是,却不能容忍周达非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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