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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大学附属中医院。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方元还是很不喜欢医院中的气氛。

压抑、沉闷、又带着最后的一点希望……很容易让人觉着窒息。

“哈哈……田教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田教授跟方元穿着白大褂，来到医院办公室，一个胖乎乎、有些秃顶的院长立即迎接出来，满脸都是春风化雨般的笑意。

“老王啊，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方！”

田教授笑呵呵地将方元推出来：“他准备实验一套新的中医手法，想在你这里找几个病例……”

“这样啊……”

王院长眉头一皱，旋即舒展开来：“没有问题……直接去坐堂几天，责任我担了！”

之所以这么客气，实在是这个田老乃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级人物，连他都有点香火关系。

“我是那种人么？你放心，小方的职业资格早下来了！”

田教授一瞪眼。

“哦，原来如此！”

王院长笑了笑：“这是您带的学生？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至于其它试用期、工作经验什么的，立即被他无视了：“那您的意思是？”

“王院长，我这次来，就是想专找疑难杂症的，但凡你们觉得治不了的，都可以交给我！”

方元笑呵呵地上前递烟。

“嗯？”

王院长一怔，连火都忘了打：“这是为什么？”

“主要就是要病人跟家属都绝望的，也好签协议，日后少点纠纷……并且我要老中青三代，三个人，最好还要有着相似情况的病人，方便对照！”

方元一口气将条件说了，又暗示将以个人名义，给中医院赞助与捐款。

“成，我这就去准备！”

王院长怔了怔，连忙答应下来。

毕竟，此时的中医远远不如西医吃香，哪怕是他这个西京大学的附属医院，也觉得有些运转困难呢。

“你小子……给王院长灌了什么迷魂汤？”

田教授看到旁边没人，顿时仔细问着。

“只是答应给点赞助而已……当然，不会明面上这么干！”

方元笑了笑：“我个人利用外汇，买些器材什么的，赠送给中医系，再由您代表学校捐给医院，清清白白，有什么好害怕的？”

“唉……现在的年青人啊！”

田教授顿时无语了，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片刻后，王院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医生：“小方医生，你好，你要的病例我已经替你筛选出来了。”

当即递过三份资料：“吕伟，65岁，身体多器官衰竭、赵国平，37岁，胃癌晚期、还有孙小红，15岁，瘫痪。这些都是有着类似病例的，你看怎么样？”

“可以，等会先跟他们本人与家属谈谈，由我出医药费！”

方元翻看了几下资料，发现都是家庭条件比较一般的，早已不堪重负，答应下来的几率很大。

“你们负责协议，签完字后我再去吧！”

方元合上病例簿，眼眸中有着一丝悲伤。

为何在这个世上，总有如此之多的伤心与别离呢？

……

“啊？好的！”

几个医生退出去，小声的交谈就传了进来：“那新来的怎么这样？鼻孔朝天的？”

“毕竟是田老的学生么，我们院长都要给个面子！”

“那也不能拿病人开玩笑啊……不过能能替病人垫付医药费，也是解决了我们三个老大难啊……”

……

“方医生！三位病人与家属都同意签字了，这是协议书！”

片刻后，一名护士进来，将三份合同交给方元。

“嗯，好了，我们先去看看这位吕伟老先生吧！”

方元缓缓站起，身上气质一变。

淡泊、清远、带着一点大医精诚的仁者味道，让小护士揉了揉眼睛。

这样气质的医生，她似乎只在几个老教授身上看到过。

方元不管这些，进了病房：“是吕伟先生吧？我是您这一疗程的主治医生！”

“就是你？”

旁边几个中年男女狐疑地看了看方元，暗自嘟囔了几句：“总之，我家老头子住院这段时间的医药费，你们都报销了，对吧？”

“对的！”

方元点头。

“很好，那就交给你了，记得每天请护工！”

几人立即忙不迭离开，那种摆脱麻烦之后的轻松感觉，让方元暗暗叹息。

久病床前无孝子，并非虚言啊。

病床上，老人睁着眼睛，纵横交错的皱纹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或者是难以表达，或者是已经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