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浪里个浪的攻。(2 / 2)

说着又吐出了几口黑血,紧接着就是鲜血,猩红色落了一地甚是吓人。

“师父!师父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放!真的什么都没放!真的就是普通的烧了个鹅!葱姜盐而已,花椒只一两颗,别的什么都没有啊!”

而此刻那边谢律早就吐了个天昏地暗。吐完血开始狂吐胆汁,吐得胆汁都没有了开始吐清水,清水完了又是血,慕容纸急得要命,哪还有空听阿沥说什么?忙点了谢律穴位并给他施针,却收效甚微。

“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扎了穴位都没有效?”

慕容纸紧紧抱着谢律,只觉得他周身冰冷无比。

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亦如同贴着一块寒冰一般。

“这样不行……这样……”他颤抖着声音道:“阿沥,你快去熬姜汤,不,去烧些热水来,快!”

阿沥忙跑了出去。慕容纸抱着抖成一团的谢律,只听得对方微弱的声音还在反过来安慰他。

“没事……没事……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也……咳咳,这样吐过。没事的……不是你徒儿……我说笑吓唬他的……呕……”

满地的血污,刺得慕容纸心口生疼,他无助地抱着怀里的人:“怎么办?我、我要怎么办?”

“没事的,阿纸,我没事的,你、你……”

谢律突然安静了,继而莫名笑了一声,才又嘶哑着颤抖的声音道:“怎么了啊……你、你怎么还哭了呢?”

“我……”

慕容纸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落了泪。

“呵,这是何必呢,何必为我这种人……”谢律手伸过来,却还没碰到慕容纸,又开始捂着胸口干呕不止。

“冷……好冷。阿纸,我……我冷……冷得不行了……”

慕容纸咬牙一把将他抱起,疾步走出了寝宫。

……

“阿沥,都那么久了水还没烧好么?”

“刚热了,但是还没开……”

“行了,热了就够了!”

谢律觉得自己差点就死了。

要不是被浸在这一桶热水里,他真的要被这铺天盖地的冰冷给折磨死了。

昏昏沉沉之中,他感觉到腰上痒痒的。用怎么努力都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过去,他见慕容纸正皱着眉抚摸着自己腰上一道长长的狰狞的伤疤。

哦,他没见过那伤,自然会觉得奇怪。

那是在和远辽打仗的时候被对方两米多高的怪力刀斧手拦腰砍的。回想起来,那次如果再往前站半步,可能就直接被那人拦腰劈成两段了。

如果那时候死在战场上的话……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慕容纸,再也回不来这里了吧。

比起如今这般拖着残破的病体苟活于世,会不会那样马革裹尸壮烈殉国,反倒比较好呢?

……

***

“阿纸……”

谢律感觉自己作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全是过去十年的战火峥嵘。

有边关的黑月,有大漠的孤雁。有东征西讨刀光剑影中的烈火熊熊与金戈铁马,还有金銮殿上听封受赏的无上荣耀,回到将军府的张灯结彩和八方来贺。

“你醒了?还疼吗?有没有哪里还疼?”

谢律目光明灭,缓缓摇了摇头。

那一切的辉煌岁月,都在他缓缓睁开双眼之际,远去不可追。

谢律却默然有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好像梦中所有的一切,都远是上辈子的事情,再与他无关。

只有眼前这一脸担心地望着他的十年前的那个故人,是他看得见摸的着的现实。

这儿是谢律熟悉的寝宫。熟悉的属于慕容纸的温软床帏,一向将自己捧在心尖上的那个人正忧心忡忡地望着自己,似乎自己从来都未曾离开过这里。

所以,自己真的离开过这儿么?

中间那十年的岁月,头也不回离开这里的岁月,真的……不仅仅是醉梦一场而已么?

“不疼。但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身子像是整个被抽干了,就连简单的呼吸都觉得困难。

慕容纸的脸庞同样憔悴得很,眼眶下深深的黑色印记,他探了探谢律的额头。

“你之前折腾得厉害,也昏睡了一日之久。我先喂你喝点米粥,再稍微喝些药,之后你继续多睡一会儿。等醒了,夜璞也该带着雪果回来了,若是能止痛,该就……会好很多了。”

说着转身,去拿桌上厚厚小棉被裹的草盒里温着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