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饭端出来的时候,顾良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会长,面做好了。”
“谢谢。”
田新眉摆了摆手,说道:“不,不用客气。你先尝尝合不合口味?”
顾良接了过来,尝了一口,微笑道:“很好吃,和我奶奶当年做的一个味道,谢谢你。”
“不客气。”
少年的笑容太温暖了、如沐春风,田新眉红了脸,她慌乱地抓起桌上的啤酒,一饮而尽。口腔里的苦涩瞬间拉回了她明显被美色迷惑而不在线的智商,“我怎么喝了酒?”她哭着一张脸问道。
顾良轻咳了一声,低头认真吃饭。那瓶冰啤是他打开后喝了一口放在桌子上的,谁知道她会突然拿起来一饮而尽,也不计较口水和忌讳……光这样一想,他耳尖就通红了。
田新眉本来还炯炯有神地盯着顾良吃饭,慢慢就头晕沉沉的、困顿起来,她头一歪,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啤酒是进口的,后劲是比国产的大些,但是她这种一瓶倒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夜已经深了,怕她在这里睡下去会感冒,顾良便起身把她抱了起来,轻松地往楼上走去。
卧室的大床松软又舒服,她一挨枕头便睡得深沉,还做了好几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了奶奶
……梦见家里的海棠开了花……还梦见和人接吻。
梦里看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他嘴唇倒是很柔软的,待她也温柔。梦境真实到可怕,她好像太紧张了都咬到了那人。他“嘶”了一声,好像挺疼的。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落地窗的缝隙照了进来,一室温暖。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往旁边又拱了拱。只是今天的枕头有些奇怪,坚硬着还带了些棱角。田新眉睁眼去看,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她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缠在顾良的身上,头还在他的肩窝里磨蹭。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顾良已经醒来了,双手交叉放在胸口,正眯着眼盯着天花板看。
她慌里慌张地坐了起来,惶恐着开口:“会长,我……”话到嘴边了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顾良摆了摆手,也坐了起来:“没事,大概是你夜里做了噩梦,比较害怕所以才一个劲的往我怀里拱。”
田新眉想起昨天晚上那个关于亲吻的“噩梦”,脸红到滴血。她偷偷瞥了一眼顾良的嘴唇,翻身就滚下了床。
顾良:“……”
“妈妈,妈妈……”幼女不安的呜咽声惊醒了陷入回忆中的田新眉,她转身去看熟睡的女儿。
心心大概是睡得不太舒服了,哼唧着往她怀里拱。
她伸手拍着幼女的后背、轻轻地安抚她,好大一会,心心才终于老实了下来。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起很高了,夜色正浓,她却久久没有睡意。
日子过得那么快,一晃她都离开B大四、五年了……那些熟悉的同学也大都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
这些年,只有她把日子过成了这样……未婚先孕,无家可归。
想起奶奶的死,田新眉眼圈一红,泪落了下来。当初,她身怀有孕从B大退学回家,被村里的人说成啥了,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只有奶奶,迈着年迈的步伐,一点一滴为她忙前忙后。干完院子的活计还每天操心着给她改善伙食,所以心心生下来才白白胖胖的。只是老人家活了一辈子,一点福也没享到,临死的前一天还在为她操劳。
稀里糊涂地过了一夜,田新眉一大早就起来了,先烧滚水,给心心沏了点奶粉。又自己做了些饭菜吃,她吃得也少,喝了点粥,吃了个水煮蛋就饱了。
太阳升起来,天又开始热了,她想着去外面转转、看看能不能找个合适的工作。
“心心,快点吃饭,把最后一口粥喝完,妈妈领你出去玩好不好?”她低头哄着女儿。
“好啊,我喜欢出去玩。”
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完话,打了一个饱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