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为啥这样,其实也不是嫉妒和看不惯,而是一种扭曲。价值观上的扭曲。主要是小妮真的太能了!能到将来万一桃花和春花也跟着学,她们就真的得麻瓜,万一到时候春花和桃花也要跟着改名,甚至更叛逆,她们自认为是远不及张兴柱和张融融开明的。
所以,二人心里都有点排斥和恐惧,莫名的一种心理上的影射和反对。单纯的一种为反对而反对。也正因为知道,反对没啥用,所以这心理上就更接受不了,改换为另一种担忧。
主要是现在的生活方式,在前进中也带来一种分裂和忧患,她们现在其实也有点茫然和不确定。
春妮就与张云帆住进了一间屋,倒也没分什么主仆,吃住用都是一样的。
张云帆先是带她进了店铺干活,不管弄啥都是很快上手,很是麻利,人也爽利大方,与客人说话,也没有怯怕。张云帆对她很是满意。
偶尔回家的时候,会教她算一算基本的帐面。因春妮不识字,所以这个就学的比较的艰难。
她可能真的没有那根筋吧,算着帐都能算睡着。把张云帆给弄的又好气又好笑。
这孩子力气贼大,之前还有人仗着是男丁,在店里耍赖吃了东西不给钱,还有小偷小摸想要偷东西的,都被春妮一把发现,前者被她直接过去一摁就摁在桌子上了,推都推不动她的那种。后者就是她拿着锅铲一扪上去,直接敲到人家的手背上,把人家手背给敲的差点骨头给断了,还要扭送官府,不依不饶的,那架势是打了人也不心虚不露怯,因长的壮实,双手一叉腰,那骂人不知臊,不知羞不要脸吃东西不给钱,偷东西没脸皮的架势,让人都不敢近身。
从此店里就太平许多。
附近邻居都笑道:“这孩子,力气好生大力。倒与张家女婿有的一拼!”
“可不是!”不少人还专门去看春妮,议论道:“之前还看到季大牛去抓一个小贼,好家伙,也不知道拎的哪里来的锤子,一锤子扔去,差点没把那小贼吓尿了,当场就跪下了叫爷爷饶命。我还去拎了拎那锤子,硬是没拖得动。”
“幸亏是锤子,不是斧头,要是斧头,不得被砍死?!”
一时都议论起来,笑着说县城有这季大力在,只怕宵小们也不敢放肆了。这间店铺也安全,想在这混水摸鱼想偷钱的,也不敢来了!
张兴柱得知这趣事,倒是放心许多。有春妮盯着店面,估计是没啥大事。这孩子擀面杖使的像棒槌,若论武力方面,想要受人欺也难。便是男子,也难以从她身上讨到便宜!
水退了以后,后面虽也下了雨,但是,雨都不算大,想来今年汛期算是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七月。
七月依旧很热,还没有到秋收的时候,但也快了。家家户户的都在准备中元节的祭祀的事情,一般都是准备点祭饭祭酒啥的招待一下祖宗,所以很多人回乡去了。
张兴柱今年走不开,就叫张强张恒去了村里一趟,从城里带了些现成的去,再加上村里帮着置办的一些,也就把这祭祖的事给提前的弄了。
像清明,中元这种节日,倒也不必非得那个正日子里祭祖。一般都是提前的。像端午就更是了,也不是非得端午那天吃粽子划龙舟,而是一般过这种节的时候,整个月里都可以。
这事弄完,张家还怕会再有雨水,因此屋顶也没有急着修,寻思着等秋里雨水少的时候弄也一样。便先准备招待一下乡邻吃饭的酒席的事吧。因为之前承诺过一定要办一次席,倒趁现在不农忙也不秋收的时候办,大家伙儿都有空来吃席。为此专门请了喜丧事专承办大席面的厨子来帮忙。
第144章吃席
因此张家一一的通知了日子,然后就准备起来了。还请了邻居大娘们来帮忙,人多嘛,就好办事。尤其是像丧事喜事这一类,基本都是脱离不开乡邻帮忙的。
因是庆祝季大牛和王安平在衙门里当吏役的事情,季老娘季老爹二人说什么也要共同分担一二,竟是担了一半的钱财的支出,买酒准备菜品还有甜品啥的都出了钱。
弄的陶氏都暗笑,对李氏道:“……以前觉得这两个抠门的要死,现在对咱家倒舍得起来。”
“哪里对咱家舍得,是为大牛舍得。”李氏笑道:“那也是咱家值得。”
陶氏看了一眼张融融,道:“也是,现在咱家有震宅的宝塔,这哪里是大方,这是上供奉呢……”
说的一时都大笑起来。
季老爹季老娘也没推托,反正他家亲戚也不多,也懒得请着办了,干脆都不请季家兄弟和亲戚,就只负责这边,招待客人是忙的不亦乐乎。
厨房里是忙开了,然后亲戚们,乡邻都带着礼上了门,一般吃席,都要带礼,这也是中原人的习俗了。
马大夫一家也来帮忙,他主要负责招呼街坊和乡邻们,因都相熟,因此都在街上摆了桌子,拿了瓜果一面吃一面聊天啥的。
王安平和大牛还请了县衙的吏员和衙役来坐了坐,衙门里也客气,都来坐了坐,高高兴兴的吃了饭才走。
其它的亲戚便是李氏和陶氏的娘家人了。再加上便是张家村里的人,里正啊,张虎等人,基本上有点干系的都来了。
再有,便是当初裁缝铺子里的老客还有帮着做事的绣娘,都请了来,绣娘们是拖家带口来的,张强张恒招呼着,为着的也是一个记恩,有始有终的意思。
小妮一直帮着做甜点,兴娘子平娘子也都在,和春妮一面忙碌一面聊天,倒是相处愉快。
张融融看看这平娘和兴娘,知道是踏实人,也就放了心,见她们家的小孩子来,还包了红封。
李方帮着张兴柱在前招呼人,张融融看了看,他是个方脸的年青人,看着就踏实,话不多,却很客气,进退也有度。
张融融心下倒是放了些心。
李氏凑过来笑道:“姑奶奶,我本家这个李方还不赖吧?!今儿他娘和娘子都来了,还带了孩子来。都是最踏实不过的人。”
“来了好,来了我包个红封去,”张融融道:“以后相处的多,得当半个家人对待才好呢。”
李氏笑道:“姑奶奶是真疼云帆。”
张融融果然见了他的家人,还给孩子包了红封,李方有点不好意思,但也受了。
李方的娘是个话不多的人,跟李氏还有些亲,便私底下拉着李氏道:“姑奶奶倒是看着和善,只一件事,我心里不踏实,这,我儿子眼着你家小姑奶奶能干得长么?!将来若是嫁人,我家方子肯定是不干的,没有说跟着去夫家的道理,百般受约束,可不好……”
“婶子也是想太多,方子又不是卖身给我家小姑奶奶了,来去自由身。况且,婶子也听说了,我家小姑奶奶,以后嫁不嫁的都不是定数呢……”李氏道。
李方的娘道:“外面传的是真的啊?!这,这……”
这也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了。不过她也没有发表意见,不管怎么,张云帆嫁不嫁不关她的事,说到底,她再不能理解,那也是东家啊。
“幸亏本朝没有对婚嫁方面的强制要求。若不然跟前朝一般,女儿家到了年纪不嫁人,父母要定罪的,那可就糟了。”李方的娘道:“你年纪轻,还不知道呢,前朝的时候,别说是年纪小的丫头了,到了年纪若是不嫁,父母定罪,若是自身原因不好嫁的,那也是官府统一官配。若是配个残疾的老头儿,你说说这事造不造孽,本朝人性的多了。再有便是有些寡妇,只要死了丈夫,不肯再嫁人的,想都不要想单活着,照样得官配,女人命苦啊,本来嫁个丈夫好好的,结果丈夫不幸死了,好家伙,再配人的时候,是直接配个什么残疾老头,或是品性不良的老鳏夫,那是真生不如死,我娘当年,也差点被……幸亏后来本朝建立了,也就逃过一劫。”
李氏听的愕然。
李方的娘道:“有那一种不要脸的老头儿,或是有钱人家专门盯着漂亮寡妇的,有些人家丈夫活的好好的,也盯着,那时候世道乱,出意外的多,有好多人的丈夫是被生生的打死的,然后把寡妇抢了去,哎……世道艰难呐,不管咋,现在咱们可真是有福气的人了。你家小姑奶奶这事儿,在以前那是想都不敢想……”
“这么乱!?”陶氏听的也凑了过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