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的眼泪当即就流了下来。
“哦!姐姐又哭了!哭包又哭了!”唐宝保看热闹不嫌事大,拍着手叫好。
曹香梅的头栗还没在唐宝保头上落下,唐宝保就先惨叫起来。
唐栀曲起的手指还没松开,她一边痛恨过于发达的泪腺,一边恶狠狠地对唐宝保说:“我没哭!”
“哭了!哭了!姐姐大哭包!”唐宝保捂着头跑走了,唐栀擦掉眼泪去追:“你站住!”
这一天晚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回家了。
唐栀知道根本的问题没有解决,但她依然很开心。
她忽然理解了那些费尽心力维系脆弱又虚伪的人际关系的人,即使是假的又怎么样,即使是随时都可能因外因破裂的关系又怎样?
人是群居动物,只有和另一个人链接起来的时候,才会真正感到快乐。
她没有链接,不是因为她看透了这种关系本质,不过是……胆小鬼害怕失望罢了。
回到狭窄的出租屋,唐栀把唐宝保赶出“单间”换衣服的时候,摸到运动裤的口袋有个鼓鼓的地方,她伸手在兜里一掏,掏出一朵用五元纸币折成的粉紫色纸花。
唐栀愣住,眼前升起那个“恶鬼”在身上摸了半天,也只摸出一把纸币的场景。
她忍不住笑了,这块石头,也没有她想象得那么硬。
手里拿着一把冬枣在吃的肖央迎面走来,看见唐栀发白的脸色,一脸好笑的说:“唐大演员,大冬天的你怎么还出汗了?”
“我晨练了一会。”唐栀皮笑肉不笑的说:“别这么叫我,别人会误会的。”
“有什么误会的,大家谁还不知道你现在是导演跟前的红人。”肖央砸吧砸吧嘴,吃着枣子出去了。
唐栀收起笑容,走向自助餐台,和昨天早上吃的一样,拿了一点清粥小菜后,坐到一张无人的小方桌前。
减肥的第三天,唐栀觉得自己急需一点重油重辣的东西来给她续命。
这稀饭,淡出个鸟,唐栀一边幻想着赤红的火锅,一边生无可恋地喝着清汤稀饭。
她还记得上辈子孙岩逼她背常规问答题,其中一道就是“你最喜欢吃什么东西?”
按照唐栀自己的想法,她最喜欢吃的当然是火锅、串串香、冒菜、小龙虾、烧烤等一切重口味的川派路边摊饮食,孙岩非逼着她说甜甜圈——
真是见鬼了,光吃甜甜圈能吃饱吗,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喜欢吃甜甜圈那么甜的东西!
吃完早餐后,唐栀乘坐剧组的大巴前往片场,虽说今天没有她的戏,但是观摩别人的演出同样重要,别的不说,萧觅坤和陈庆的重要戏份她必须到场。
碍于肌肉酸痛,她一上午都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要不是片场没床,她还真有躺下观摩的心。
她看了一上午,直到中午用餐时间的中场休息时才从折叠椅上起身,刚拍完问责刑部尚书一幕的陈庆从场中走出,看见唐栀,主动向她打招呼:“今天有你的戏吗?”
“没有——”唐栀受宠若惊,连忙站起来答话:“我是来学习前辈们演技的。”
陈庆笑着点了点头,眼角露出明显细纹,他对完完全全还是个新人的唐栀没有丝毫架子,温和地说:“我的戏路比较窄,对你可能作用不大,你取长补短就是。”
唐栀就像面对偶像的小年轻一样,激动地点头,陈庆笑了笑,刚要离开,唐栀忽然想起曹香梅的拜托。
“陈、陈老师!”唐栀忙出声把他叫住。
“还有什么事吗?”陈庆耐心地问。
“您……您能不能给我一个签名?”唐栀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脸上温度正在上升。
她明明也是明星,去找另一个明星要签名……搞得像个没见过市面的群演似的,真是大瓜皮。
陈庆笑了:“可以。”
唐栀连忙在身上摸来摸去,纸纸纸——
“给。”
一本线圈本连着一根签字笔被递到唐栀面前,她抬头一看,笑意吟吟的萧觅坤站到面前,他没看她,看的陈庆,打趣道:“陈老师到哪儿都能遇到粉丝啊。”
“你可就别叫我陈老师了,”陈庆无奈地摇头笑着,接过笔记本签下他的大名,说道:“后生可畏啊。”
陈庆把笔记本和笔递给唐栀,她忙接住。
“我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去吃饭吧。”陈庆拍拍萧觅坤的肩膀,和迎上来的经纪人及助理一起离开了。
唐栀正要把笔记本上签名的那一页撕下来,萧觅坤开口:“拿着吧,以后说不定还会用得着呢。”
唐栀顺势就收下了,反正她也没有合适的笔记本。
“我马上要去赶一个通告,可能下午都不会回来了,你的午餐给你放在化妆车里,别忘记吃饭。”萧觅坤说。
唐栀愣了愣:“你不带化妆车吗?”
“带化妆师就行了。”萧觅坤笑了笑:“昨天练那么猛,今天肌肉酸疼吗?”
“还好吧。”唐栀含糊地说。
萧觅坤笑了笑,没说什么,和她简单告别后走了。
果然,萧觅坤的车队没一会浩浩荡荡地开走了,只有他的化妆车还留在停车区域里。
唐栀偷偷摸摸地开门拿走她的午餐口袋,不敢在这附近多停留,赶忙走了。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关系肯定不简单。”刘瑶说。
梁琼丹看了一眼满脸殷切,邀功似的刘瑶:“我爸近期要参加一场重要的商业晚宴,有不少大导和制片人都要参加,你要是想去,我就和我爸说一声。”
“我要去!”刘瑶激动地说。
“去可以,”梁琼丹忽然逼近,冷笑着看着她:“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你应该明白吧?我可不想再看见娱乐圈出现第二个白瑛了。”
刘瑶脸色一白:“知道,我知道……”
白瑛,娱乐圈著名的疯女,三年前还是一颗冉冉升起的影视新星,三年后就已经去精神病专科医院入院治疗了,据说变得疯疯癫癫的原因就是因为勾引了光荣传媒的老总。
光荣传媒的老总就是梁琼丹的父亲。
梁家母女都不是省油的灯,她才不会像白瑛那个傻子一样,逮着火坑跳。
威慑了刘瑶后,梁琼丹让她离开,自己则拿出了手机,将刚刚拍到的唐栀上车的照片,和昨夜刘瑶传给她的照片一并发给了林宗霑:
“给你通个气,你的帽子好像绿了。”
几分钟后,她收到林宗霑的回信:
“帮我提醒她避孕,我妈应该不愿意喜当奶。”
梁琼丹气得脸都歪了。
千里之外,上京东区的一间由公寓住家改造的游戏室里,林宗霑把手机往桌上一扔,一万三的苹果最新款裸机直接从桌上滑落,摔到地上。
手机落地发出的声音让桌边的四人都不由侧目。
“哟,谁惹我们霑哥生气了?”其中一人取下头戴耳机,笑着说。
“还不是梁琼丹那个傻\\\\逼。”林宗霑不耐烦地拿出烟盒和火机,拿出一根香烟后,叼在嘴里点燃。
“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吧,以后你要和那个傻逼天天见面的日子多了去。”还在游戏的一人头也不抬地说道。
林宗霑被这个未来恶心得皱了皱眉头:“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家的老太婆改变心意?只要不是梁琼丹,丑女我也能接受。”
“你妈给你挑梁琼丹还不是希望她能制住你。”
“做她妈的梦。”林宗霑冷笑。
“霑哥,还玩不玩啦?你再不来支援,老子一个远程快被对面日死了——”
“死就死吧,我打个电——”他一伸手,发现手机在地上,啧了一声,手肘打了一下旁边的人:“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