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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延挂了电话,对赵一卓说:“小赵,要不你先走吧,我朋友来找我有点事,我还得等会儿。”
赵一卓不放心地说:“那你怎么回去?”
柯延说:“让我朋友送一下吧,反正也离得不远。”
赵一卓看了一眼她身上的男式外套:“那我陪你等你朋友过来吧,我先取消订单。”
“不用,你先走吧,我回所里等就好了。”柯延还来不及制止,他已经将订单给取消了。
赵一卓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陪着。柯延见他不走,也不进去了,她不擅长跟人聊天,但这么干站着也无聊,便跟赵一卓聊起了工作上的事。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天文物理里比较新的课题——暗物质与暗能量,据近年来科学家推算,暗物质与暗能量是构成宇宙物质的主体,但目前人类无法通过已知的方式探测得到,它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确切存在,因此被称为暗物质与暗能量。
人类科学家目前要做的,就是捕捉暗物质粒子,以证实暗物质的存在,了解暗物质的性质,揭开宇宙的奥秘。柯延目前正在设计的液氩探测器,就是用作探测暗物质粒子的仪器。
天文物理一直都是一门超前的自然学科,柯延也不知道终己一生能否有所发现,但她对宇宙的奥秘充满了热爱和向往,所以尽管看似镜花水月,还是毅然投身其中,愿意成为人类探索宇宙奥秘的一枚小小敲门砖。
赵一卓27岁读完博士,刚进入研究所博士后流动站工作一年,在同事中被认为天赋出众。年纪与他相近的柯延刚回国就担任了项目负责人,初时他是不服的,然而不到两个月,他便心悦诚服,柯延的天赋才能、知识积累、思维眼界,比自己高了绝对不止一个层次,他甚至都后悔自己没出国留学了。
研究所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你以为自己很出色了,然而还有大把比你更出色的人。所以赵一卓打心眼里佩服柯延,也默默地关注着她的一切,柯延是个科学怪才,但心性极为单纯,长得好看,却从不以美女自居,令人难免心生好感。
赵一卓仰慕柯延,默默地关怀着她,打算攒足勇气表白。柯延的生活方式极其简单,交友极少,总是在家和所里两点一线之间活动,他们又在一个办公室工作,近水楼台还是很容易日久生情的,赵一卓觉得自己是有机会俘获芳心的。谁曾想这么快就出现意外了,柯延今天居然穿着一件男士西装来上班,是一会儿要来接她的那个人的衣服吗?赵一卓抱着打探敌情的心态,要当面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就拐进了研究所大门前。柯延扭头对赵一卓说:“我朋友到了,我先过去了。”
男人对机械有着天性的热爱,赵一卓自然认得那是一辆迈巴赫,型号他虽然不懂,但也能猜得出来那辆车绝对价值不菲。车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下来了,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没有戴墨镜,虽然研究所门口的路灯不是特别明亮,赵一卓还是认出了对方,不由得愣住了。B市是明星艺人的集中地,然而他绝没想到能在研究所门口遇到,这儿出现国家领导人的几率都比出现明星的几率大。
曾效祺还没下车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的柯延,她正穿着自己的西装,这令他心情愉悦,然而看清她旁边的人影时,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车一停稳便推门下车:“柯延,你下班了吧?”
柯延点头:“下了。”
“那我送你回去吧。”曾效祺朝赵一卓看了一眼,然后微微弯下腰,伸手挡在了车门上方,让柯延上车。
“好,谢谢!”柯延道了谢,朝赵一卓挥挥手,“小赵,我先走了,再见!”
赵一卓抬手挥了挥,郁郁地看着柯延被曾效祺关进车内,他想不明白的是,柯延怎么会和曾效祺是朋友,他们完全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更何况这个曾效祺还绯闻无数。
问清楚柯延家的地址,曾效祺打开车内的储物箱,里面放着两份请柬,他想了想,只拿了一张出来,交给柯延:“首映礼上人比较多,席位有点紧,所以只能给你一张票,请务必赏光。我到时要走红毯,不能接待你,我让我的助理小夏来接你吧。”
前面开车的司机扭头说:“柯姐您好,我是夏威,你叫我小夏就好。回头我跟祺哥加一下您的微信,到时候我跟您联系。”夏威是曾效祺的生活助理,跟了他三四年,对曾效祺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什么时候见老板对年轻女性这么上心过,一晚上都特意跑了两趟了,作为他的左臂右膀,自然要替老板办好一切琐碎事宜。
“那就太麻烦了。”柯延没参加过首映礼,知道到时候人肯定很多,有人来带自己过去挺好的,“到时候我去了再联系你。”
曾效祺问:“刚才跟你一起的那个是你同事?”
“对,我们一个研究组的同事。”柯延说。
曾效祺问:“你们物理研究所里女性比较少吧?”
“少,我们组十个人,就我和我带的一个研究生是女的,其余都是男性。别的组更少,甚至都没有女性。”柯延解释说。
科学界女性稀少,在世人固化的思维模式里,一直都认为女性的科研水平普遍不如男性。事实上,在男女平权最好的北欧地区,男女性在科学领域的数量是均等的,女性在科研上取得的成绩并不比男性差。可见能力的差异并非体现在性别上,长期以来女性科学家稀少,只是因为女性所受到的待遇不公和机遇的不均罢了。
“你真厉害!都带研究生了。”曾效祺赞叹了一句,“物理学家一般年纪都比较大吧?”
柯延不知他怎么就问到年纪上了:“当然,能称为家的,年纪都不会太轻。”
曾效祺一听,脸上表情瞬间轻松了些:“那你平时应该多抽空出来跟老同学聚聚,不然跟一群年纪大的同事除了工作也没什么共同语言,把人给憋老了。”
柯延噗嗤笑出声:“不会啊,除了我领导,我们组的同事年纪都跟我差不多,有的比我还年轻。”
曾效祺:“!”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研究天体物理的都是年轻人?”
柯延解释说:“这倒不是。我研究的是暗物质和暗能量,这个算是比较新兴的课题,物理界很多前辈早就定了自己的研究方向,后来改方向的不多,所以我这个课题研究人员普遍年轻一点。”尤其是她攻克的这个项目在国内还属于发展的初级阶段,人员就更年轻了。
曾效祺沉默了片刻,才问:“你们研究所平时让外人参观吗?”
“这个我还不太清楚,应该可以吧,需要申请批准。”柯延说。
曾效祺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柯延就指着前面的小区说:“我就在对面的小区,在前面的十字路口左拐就可以了。”
柯延拿着曾效祺的西装外套:“谢谢你的衣服,要不要我帮你洗了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