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的鼻子很敏感,刺鼻的血腥味吓得北北直往白欢怀里钻,只露出一个小屁股,整只喵都在抖。
白欢轻轻摸着它,唏嘘的眼神朝格朗达看去。
她总算能理解北泠为啥把他比作狡猾的狼了。
外面两方人马打斗愈来愈烈,格朗达伏低做小地跪在地上,静静等着北政平息怒火。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只一天就尝到了两次怕的滋味,再不敢去看那包裹,背过身,毛骨悚然地捂着嘴巴干呕。
好半晌北政脸色才好些,只不过语气依旧冷硬:“比拼到此结束,以后每年贡品只需三万,不过即刻起给朕滚回蛮族!”
意思很明显了,协议继续,但他再不想看到烦人蛮族。
格朗达卑躬屈膝地应是,继而起身朝上位鞠了一躬,出了大殿,让人压着以被制服的天狼的人,迎着雪渐行渐远。
到白欢他们再无法看到的地方,格朗达忽而停脚,盯了会灯火通明的御书房,转身消失在雪夜中。
以北政的心软性格来看,这个处理结果让白欢丝毫不觉意外。
蛮族来凤鸣一行,要问她等一个月后,还能记住蛮族谁人?
几个被格朗达砍掉脑袋的傻冒巨人,怕是连脸都想不起来了,可能会隐约记得努扎尔,独独格朗达一辈子也记忆犹新。
忘不掉他怎样向敌人卑躬屈膝,忘不掉他凶狠地撕咬掉天狼一脉的脑袋。
他跟北铎是一挂的,聪明,狠,却比他多了点心系百姓的绕指柔。
有一个若有若无的疑问,莫名地在心头冒起:派轻功高超者去刺杀北哥,引起凤鸣内乱好转移注意力,与结盟国做不为人知交易的幕后之人,真的……是天狼吗?
之前她是确定的,而在见过格朗达后,她又不那么确定了。
这个疑惑还没成型,就被缓过来的殷乔乔给打乱:“皇帝舅舅,她骗乔儿!”
一副仿佛又是被骗人又是被骗钱的暴怒样,“她女扮男装,欺骗乔儿的真心!”
白欢:“……”
可能是嫌御书房血味不够浓,御贤亲王倏地拔剑,冷冷地朝殷乔乔走去。
殷乔乔脸一白,哆嗦着身子火速跑到北政身后。
白欢挡在北泠面前,抱拳道:“陛下……”
刚喊了句,便被揉眉心的北政打断:“白欢女扮男装,是朕让她所扮,只为让她方便于蛮族比拼,以后不得拿此事任性。”
疼到炸裂的脑袋,让他不想再说一句话,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几句话断了殷乔乔的无理取闹,只得福身退下。
现在的她对北泠只有怕,根本没啥想嫁的心思,战战兢兢地退到门口。
迎着那道饱含杀意的冰冷视线,对着走来的北泠朝右机灵地虚晃了一下,继而跟阵风似的朝左边拔腿就跑。
白欢伸手接着雪,悠悠感叹:“我欠你北家人的恩,都快铸成城墙了。”
北泠就是不满她这一点,无论对谁,恩恩怨怨都泾渭分明的很,不悦道:“无需这般,只一句话而已。”
白欢不用想就知道他下一句要说啥:“梦姐跟乐儿宝贝不一样,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北泠也知道怎么治她:“好,既然你要算,那便清算。不说张询,只乐儿一事便值百辆车赏赐,明儿我便与皇兄提。”
“……我觉得有时候抱一下陛下大腿,真的挺开心的。”
“呵…”北泠轻飘飘道,“再有以后,可还算?”
“不了不了,以后就跟你北家人混了。”
北泠满意了。
葛覃架的马车没有自由出入后宫的特权,二人不娇气没坐步撵,步行去主宫门口。
走着走着,白欢忽然道:“北哥,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