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送双倍膳食的下人没瞅见王爷。
因每天雷打不动健身的王妃,九点了还躺在床上,屋子里酒气熏天。
下人继而送膳食到东院,一踏入房间便仿佛瞬间置身于寒冬腊月中。
那位主穿着昨天的衣服,坐在书房里的凳子上,沉着张脸,满身骇人的恐怖冷意——又恢复到王妃没来前的可怕王爷。
下人压着惧意,放轻脚步头皮发麻地要去收拾一片狼藉。
“出去。”
今日明明是个大晴天,王府里的人却感觉暴雨倾盆阴霾笼罩。
将士收了平时里无所顾忌的嘻嘻哈哈,暗卫连院子都不敢待,下人更是不敢去触霉头。
变得有烟火气的王府,一夕回到清清冷冷的解放前。
琳琅与郑婶自是知道,等白欢下午醒来,连忙去劝。
白欢只摆着僵硬的笑脸,丢下句“没事别担心”,洗漱完毕后,拎着酒坛不知哪去了。
虎哥说的明天会好并没有好,而且事情越发严重,白欢到天黑都不见人,书房里那位还在坐着,一整天都未用膳。
李鑫跟虎哥是断不敢去劝的,刘威倒是敢,只不过劝不到正头上,没一会就被那位主给撵出来。
李鑫只好把能说会道,且感情丰富的张询给请来。
张询慢悠悠地踏进书房,扫了眼满地狼籍:“哟,这么大火气?是气我弟媳,还是气你自个?”
凳子上的人如冰雕一般,连个眼神都未来。
“应该是气你自个了。”张询搬着唯一幸免于难的凳子,用脚踹开花瓶碎片跟一分两瓣的桌子,坐到他对面。
“不是我说你,这事着实是你不对。”
北泠冷冷看他一眼。
“你莫要瞪我,瞪我也是你的不对。”张询撇撇嘴,“你应比我更了解白欢,她的性格我便不多说。这么一个让我都服气的女战士,你却带着保护意味去看她,换谁谁都气?”
北泠敛下眸子:“我只是担心。”
“可你的担心对她来说,是一种归到她保护伞下的软禁行为,她不是寻常女子,自是不能用寻常眼光来对她。”
“我知,可……”
“可就是控制不住的去担忧,一想她可能会受伤,便一阵要死掉的感觉,我感同身受。不过,你真觉得她会受伤吗?你真的觉得她做不到吗?”
“你扪心自问下,到底是担心多过不信任,还是不信任多过担忧?”张询悠悠道,“好好想,区别可大着呢。”
北泠没说话,起初是前者,但后来随着越来越爱她,便……控制不住地变质了。
一辈子的兄弟,只一个眼神张询便明白他是后者。
摇摇头:“兄弟,担心太过插手太多,这不是喜欢,而是禁锢。我直白些,白欢她不适合你这种事事想保护的强势喜欢,不改掉的话,你俩的结局只有一个好聚好散。”
暗影阁。
下午白欢找她时,葛覃就发现她不大对劲,逼问到天黑,终于给问出来,当即一拍石桌:“北泠看不起谁呢!”
“是吧!”白欢气哄哄道,“他就是觉着我垃圾!就是觉得我必须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凭什么啊,我是她女儿吗!”
她要的是在她想做一件事后,他百分百信任地拉着她的手,说一句小心为上。
她要的是一个能并肩前行一同披荆斩棘的人,而不是一个把她护在羽翼下,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家长。
这样他上她下的关系,太不公平,太让人窝火。
“就是!我兄弟这么牛逼,手持能量枪,怕那一万毛贼?”
“再来一万我都不怕!”
圆圆无奈道:“担心人之常情嘛,欢欢,便莫要与北爷置气了。”
白欢怒道:“根本不是,我还不了解他,他就是想圈住我!你们看着吧,如果这次我妥协,估计以后连跟别人打架他都要管!”
“咕噜咕噜”灌了半坛子酒,烦闷道:“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对于真做不到的事,我不会逞能,不会去揽那个瓷器活,可明明能做,他干嘛还要这么讨厌?”
如此,跟她想飞,他却硬生生把她翅膀打断,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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