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询的问话,北泠只一句:“这个你便无需知晓了。”
张询又气又不解,合着没打算跟他吐露所有,那作何说那一句勾的人百爪挠心的话!
正气愤着呢,就见北玄玉一拍他的肩膀,那除了对白欢外十分吝啬的笑容,施舍给了他一个小弧度,声音清冷又真挚:“张询,得你兄弟,人生无憾。”
一二十年了,毫不夸张地说,张询从来没听到他说过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捂着嘴巴差点两眼泪汪汪,心热乎的不行,一不小心就将心里的话溜到了嘴边:“原来你还是个人。”
北玄玉当即收了笑:“哦,吩咐下去,无论陛下日后有何举动,让驻京营白龙军不得擅自行动,不得议论,不得违旨令,违背者一律按军法处置。”
说完,徒留张询原地感动,带着白欢乘马车离去。
车里,白欢也不说话,只环胸一个劲地瞅老北鼻。
北泠面上云淡风轻地煮着花茶,捏茶杯的手却僵硬无比。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心里即使知道不会,明明很确定那个答案,可面对重视的人依旧焦虑担忧非常。
与白欢每每沉默无声的对峙中,总是他先败下阵来,此次也不例外:“有,想说的吗?”
“我在想……”
北泠身体不禁坐直,无焦点地盯着咕噜咕噜冒泡的茶壶。
“宝贝儿,你不累吗?”
北泠浑身一震。
白欢吐出一口气,挪过去捧着他的脸,迫使他的眸子与她对视。
他看见那双张扬眼里,没有对他机关算尽卑鄙谋略的异样,只盛着快要漫出来的心疼:“十五年,里里外外事无巨细的为凤鸣,只为劳什子责任二字,你该多累啊。”
她抱着失神的他,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一手安慰人跟哄人的话练得溜得飞起:“刚才我就在想,既然老天将我送到这,那为啥不早个十几年,比如你十四岁,我就能帮你扛一半了,你也不用这么累了。”
又见她轻轻拍着他的头:“宝贝儿,这十几年你辛苦了。”
北泠久久无言。
“想什么呢,咋不说话?”
北泠声音干涩道:“我……想亲你。”
话虽这么说,他却敛着眸子没动弹。
这些话没什么华丽辞藻堆砌,偏偏越朴实越戳人心里最软的地方,如她这人一样“直击要害,一击命中”。
唇上突然传来的一股温热。
“那就来呗,还害羞什么?”
一吻过后,北泠拥着她,被他压抑的情感再无法控制地溢出:“吾怜卿,甚矣。”
学渣努力将这五个字给拆解开分析,组合来组合去,得出一个他很怜爱她的释意,可又觉得不是。
学渣只好不耻下问:“那个,啥意思?”
北泠弯着嘴角:“保密。”
“……你这人是保密本吗?”
车子刚停下,还未等二人下车,门口一小将匆匆上前见礼:“爷,王妃,尚统领携圣旨在正厅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