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铎愉悦的视线从阴着脸的北容,挪到悲愤交织的尚古,顺着他的肩膀落到睚眦欲裂的帝王身上。
眸带几分虚情假意的怜悯:“皇兄,当真是落魄呢。”
发疯的帝王好似一瞬清明,不再喊不再骂,那双眼窝凹陷仿佛死人的眼,死死盯着北铎不放。
北铎轻笑一声:“皇兄,你夺走朕龙椅几十年,朕终于拿回来了,跟你打个商量,拟一封圣旨宣布退位,朕就留你一命苟延残喘。”
一顿,摇头怜悯道:“若否,那么,朕只得大义灭亲了。”
北容冷笑道:“蟒便是蟒,以为插上龙头披着龙皮,便能一跃成真龙?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傻逼!”
“胆敢对陛下出言不逊!”赵信提着剑便要去杀北容。
北铎抬抬手,笑道:“赵爱卿且住手,朕最喜欢听丧家犬的悲鸣,越悲鸣越是绝望心灰,不觉悦耳吗?”
赵信哈哈大笑:“臣也觉如此。太子殿下继续吠两声啊。”
葛覃拉住想继续骂的北容,小声道:“太子殿下,莫要与他们逞口舌之快,之后有他们好果子吃。”
面上挺镇定,心里却扑通一声跪了,泪流满面地狼嚎:兄弟,兄弟,兄弟救命啊!!
北铎笑一声,看向北政,愉悦的眼里带着几分的扭曲的畅快,终于能当面骂出积压心里几十年的话——
“废物!你何德何能稳坐龙椅几十年?”
“废物!若不是北泠给你撑着凤鸣,你早被我从龙椅上拉下来!”
“废物!一双眼愚蠢至极,被我骗了几十年!哈哈哈哈!”
“废物!卸磨杀驴忘恩负义,将撑着你的北泠架空,继而调去殷国,以为能做出一众丰功伟绩,殊不知将自己保护伞亲自折了!哈哈哈,废物!”
他越骂越痛快,一双眼逐渐扭曲:“你说你是否是废物?不过朕着实要感谢你这般废物所为,给朕夺回龙椅的机会!”
北政阴鸷的眼死死盯着北铎。
看着他张开胳膊,绣龙的宽袖迎风飘动,歇斯底里的大笑,歇斯底里地喊:“凤鸣此后便是朕的!吾为主宰,谁能与朕争锋一二!吾为神明,万物皆给朕匍匐!”
他倏地转头,睥睨着眼前这些战败的蝼蚁:“你们为何不跪朕?”
北容眼睛里爬满红血丝,整张脸通红:“我跪你娘!”
赵信抬脚便朝他腿窝踹去,拽着北容的头发,将他狠狠摁在地上,一拳一拳砸着他的脸,“老子他娘的忍你多时了!你他娘的以为你还是太子殿下?”
有赵信领头,其他人也开始效仿他的行为,将仅剩的白甲御一个个摁在地上,拳脚相向。
包括尚古,肩膀上的皇帝也被人拽下来,两个人一左一右摁着他,迫使他向北铎跪地低头。
北铎走到北政跟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抬手在他脸上扇了一下:“废物!”
继而好似打上了瘾,一个巴掌接着一个,畅快淋漓地扇在死死瞪着他的北政脸上。
北容剧烈挣扎着,爬满红血丝的眼凸起:“北铎!你他娘的冲我来!!”
就在此时,一声扑通跪地声钻入北铎耳朵里。
果然,葛覃故意的行为转移了施暴人的注意力,缓缓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唯一主动跪他的人。
“哦?你是谁人?叫什么?”
葛覃默默地将枪放在衣摆下:“葛覃。”
“暗卫?”
葛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