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紧紧握着剑,用尽全力一击,这才给他留下一道冒血伤口。
怪物却不惧疼痛的叫得更加振奋。
几百人愤恨的同时又痛骂自己不中用,那死得几千怪物蛮子,都是王爷用一道道伤口换来的。
就爷一人有实力去杀敌,刘将军他们能砍出伤口,而他们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战友一个个倒下。
即使造不成什么伤害,一个个愤怒的拳头也雨水般地朝怪物身上砸。
直到半柱香后,换好衣服的北泠不疾不徐地踏入操练场,混乱的场面一瞬静默无声。
白欢抬手示意大家坐下。
李鑫忍不住问道:“王妃,您且还安好?”
“没事,已经恢复过来了。”白欢站起来,指着怪物,朗声道,“召集大家有几件事要说,第一件先谈谈怪物,想必你们都已经切身见识过他们的铜身铁体了。”
几百人直咬牙,从第一天就见识到了。
起初他们抱着与几年前无二的想法对敌,蛮族虽个个力大无穷,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只会勇猛进攻,根本不会使用什么战术。
用几个变换阵型便能困他们于末路。
第一天确实是成功了,厮杀还没起五万多人便轻易被他们包围中间,不反抗不进攻,看起来好似未战先降。
直到那鼓声响起,五万多人开始发狂进攻,发出一声声不是人类的桀桀怪叫,不费吹灰之力的便能捏爆人坚固的头颅,一下便能掏出人的心脏。
杀人如捏死蚂蚁般轻松。
恐怖的是,那些人明明是人,皮却如铜墙铁壁,无论他们砍怎么打,都无法伤之一分一毫。
虽然很不想接受,但又不得不去承认,再厉害的阵型在绝对恐怖的碾压与力气下,通通形同于虚设。
第一天从中午战到傍晚,死亡五万多人,蛮人一个未伤。
第二天怪物军团再次攻来,爷用阵型将他们一个个分散围困,继而再一个个诛杀。
之后便一直采取这等办法,却根本杀不完除不尽,白龙军每天数万数万的倒下,唯能与怪物一战之力的爷也每天负伤不断。
靠爷一人根本无异于螳臂挡车。
五十万人,强国都闻风丧胆的雄狮,在怪人眼前却如蚂蚁般渺小,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每天被单方面屠杀。
那半个月,犹如人间炼狱。
可他们身后便是山河,便是数以万万计的生命,这道防线一但倒了,怪物便会凶猛踏破他们的国家,每天都在忍耐着几欲崩溃的情绪。
如今有白欢支撑着他们,惧怕与悲怆忍无可忍地从心里呼啸而出,拳头握到骨节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一双双眼睛红如残阳。
人对怪物害怕的合情合理,也只有那些已失去控制的怪物才无坚不摧。
只不过他们有责任扛着,有祖国背着,有无数条命交付在他们手中,恐惧被压在心底,不敢松懈一点勇往无前。
白欢望着这些低头啜泣的年轻人,并没有去安慰些什么。
半个月战友只剩这么一点,半个月接连从未有过的败仗,他们需要将积压已久的情绪宣泄出来,才会有一颗更加强大的心脏去迎接后面的事。
李鑫抓着头发静静地淌着泪,十天前,一封求援急报突送到殷国边境,当他们怀揣着难以置信的心境急匆匆赶到凤鸣边关,尸体以堆积成了山。
比起其他人,他一点儿都不怕那些怪物,只有深深地愤恨、无力,凭一条存活的命,无法为死去战友报仇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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