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摆手不与王破争辩,俯视地上两人说道:“白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不管我怎么做,你都不会放过我,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抱有活的希望吗?”白严站起,闷着声音道。
“是吗?”山鬼深深说道,语气中充满挑逗。
阿伟跟着站起,一步不挪守在一旁,身体微微向大宝侧去,山鬼露出玩味的笑容,仿佛好戏开场。
阿伟向大宝扑过去,动作算是灵敏,但在山鬼眼中滑稽的可笑,就像是粉墨登场的小丑,不值一提。
大宝从开始到现在,不言不语,对山鬼和王破的争执也无动于衷,眼下突遇变故,不慌不忙,身体一歪,好像喝醉一样,跌进阿伟的怀里,右脚一勾,绊倒地方,随后一记鞭腿踢在对方身上。
“醉打”,干净利落,山鬼不由得意。
阿伟身体痛苦地纠结在一起,像个小虾米,但双手却紧紧抱着大宝的脚,力气之大,大宝一时之间也挣脱不开。
“哥,你快走。”阿伟嘶吼,就像野兽发出最后绝望的吼叫。
山鬼欣赏对方小丑一样的‘表演’笑的极为开心,即使白严从身后拔出一把匕首来,他丝毫不担心,相反的,他很兴奋,压轴戏现在才开始。
王破叹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或许不该来的。
场面很安静,观众已经陶醉在戏中,只剩阿伟的嘶叫:“哥,你别管我,你快走呀!我......”
接着,声音停了,野兽终于用掉最后的力气,沉静下来。
阿伟其实很想去摸摸插进胸口的匕首,以及它的主人,但他做不到了,他还在担心自己的‘哥’跑不了。可是真疼呀!
疼呀!
阿伟心想,眼神开始涣散,模糊,鲜血一点点逃离身体,毫不犹豫,思维也开始迟钝,最后的一些念头渐渐崩坏破碎。
没有怨恨,阿伟笑着闭上眼睛,他做到自己的承诺了。
值了。
白严拔出匕首,转过头,跪下献媚,“现在可以放了我吧,要杀你的不是我,其实这跟我没有关系的,岳山是老大,他管我要东西,我不能不给呀!我有钱,有很多,都给你好不好,你放了我吧。”
白严磕头,久久不起。
“人人都要死,人人都贪生怕死,只要有一点希望,虽然渺茫,也要牢牢抓住。”山鬼居高临下,“比如你,明明知道到头来免不了一死,可你还要赌那根本不存在的希望,呵。大宝杀了他。”
说完,山鬼当先离开,王破一脸复杂地看了一眼,想要拦着大宝,又觉得无从下手,最后掉头离开。
其实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君子,山鬼他错了。
离开别墅后,山鬼身上多了一个手提袋,里面装的是现金,他嘴角飞扬,白严真是可笑,不过是待宰羔羊,还想花钱买命,这一点倒是和光头一样,不愧是狼和狈。
明月高悬,星星点点,山鬼深吸,“你是怎么杀的他。”
大宝将寒月递还山鬼,小心说道:“贯穿心脏。”然后偷瞄山鬼,生怕他不满意。
山鬼听了,皱着眉头不说话,盯着寒月上的血迹思索,总觉得怪挂的,一会儿后才重新走动,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突然转身,一记手刀敲在大宝头上,笑的十分温柔,“笨蛋,杀人即是竖敌,斩草必须除根,原本应该一刀封喉才是,算了,我们走吧。”
山鬼牵着大宝步入黑暗。
此时,书房内,僵硬的身体动了一下,白严睁开眼睛,脸色苍白,眼底尽是绝望,他一手捂着胸口,掏出手机打了电话后,将它甩在一边,光是这简单的两件事已经花光他所有的力气,但他还是挣扎着爬向阿伟,伏在他的身上喘气。
白严捧起阿伟的脸,仔细端详,目光温柔,视若珍宝。
阿伟脸上安宁祥和,无怨无恨,嘴角挂着浅浅笑意。
“为什么不怪我,为什么不恨我,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该怎么还你。”白严声音轻柔,努力压抑喉头的剧烈起伏,好像害怕打扰他的沉睡。
“以后,我一个人怎么办,阿伟,你告诉我,没有你,这个世界我再也没有相信的人。”
白严到底是哭出声,努力克制哽咽,哭的就像刚出生的小狗呜呜在叫,他低下头在阿伟额头轻轻一吻,随后将他放好,整理他的领角,举起染血的右手起誓。
“天地在上,神鬼共鉴,此生此世,我和山鬼不死不休,我生,誓要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我死,也要让他一生痛苦,一世难安。”
“杀了你。”
凄厉的诅咒在夜空回荡,犹如夜鹰哀啼。
没人知道这个秘密,白严的心脏天生有异常人,长在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