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想说皇后呀,她怎么样都碍不着我。我是心疼那个琴师,生得那样一张好看的容颜,琴技高超不说,那风度,就是遇上世家公子怕也不会逊色半分。可他……”
“可不是,咱这宫里头可不知有多少宫女私下里盼着嫁给白公子呢,谁能料到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情。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皇上没有立刻处置皇后,却是连夜将白公子处决了,那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的人儿,真真是可惜了。诶你扯我衣裳做什么?大胆!”
苏堇漫自己也不知道手究竟是什么扯住那个说话的宫女的衣袖的,面对那宫女满脸怒容的呵斥,她却是半点也不顾上了,急急问道:“你说的白公子,是哪位?”
宫女看疯子似的将苏堇漫上下打量一遍,总算是认清了她身上那件属于宫奴的衣裳,见衣袖无法挣开,她直接一脚踢上了苏堇漫的身子,“我当时哪里冲出来一条疯狗,原来是个宫奴,本姑娘也是你这个贱奴才能碰的?还不快给我滚开!”
另一宫女也忙来拉扯苏堇漫的身子,可不管她俩用脚踢还是用手扯,苏堇漫的手却始终未曾松开半分,“还请这位姐姐告诉我,你口中的白公子,究竟是谁?”
口中喃喃念叨着,苏堇漫的面色也不知何时变作了一片惨白。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她在心里默默呐喊着,却还是想从那两人口中听到答案。
“这宫里有第二个白公子吗?除了琴师白苍,还有谁当得起这一声公子?倒是你,你再不松手,本姑娘定对你不客气!不过就是个卑贱的宫奴,也敢得罪我,真是自不量力!”
苏堇漫犹如石化般呆立原地,那宫女趁她失神的机会才终于将她推开。想要上来再将她骂上一通,却见她始终是一副失了魂魄般的模样,只推搡了她几下便也走开了。
天公不作美,竟在这时候落起雪来了。冬日的清晨原就冷极,衣着单薄的女子,又迎上了被风裹挟的雪,一张脸早已被冻得失了血色。
苏堇漫不知自己是怎么到达朝阳宫的,只是她到的时候,小竹生似乎是被饿得狠了,又或许是被苏堇漫的情绪感染,倒是难得的哭了起来。
“妈妈抱。”小竹生就算是哭,也是极小声的,大眼里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眼泪,小模样可怜极了。
苏堇漫自从捡到竹生后,便一直说自己并非是他的妈妈,没成想倒是弄巧成拙让竹生开始叫她妈妈而非娘亲。苏堇漫听久了也就懒得纠正了,她私心里也是喜欢听竹生唤她一声妈妈的。
若换了往常,见到竹生落泪的苏堇漫定是心疼得近乎手足无措了,可是今日她却是久久未曾做出回应。直到竹生的手险些戳到她的眼睛,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竹生乖,咱们快点吃,好不好?”说着说着,苏堇漫自己竟也开始不自觉的落泪。
昨夜和今日发生的种种,全都如同走马灯般开始在脑中放映。还有她同白苍为数不多的相处的点滴,他的音容笑貌,还有他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伸出援手……
她最忘不了的,却是那日在井边他亲口对自己说出那一句‘我心悦你’时的场景。
“我不信你会骗我,你说过你会来的。”苏堇漫喃喃说着,泪却落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