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放下装着俩金元宝的破碗,毕恭毕敬地向安舒璃行了个礼,“在下毕维,见过璃殿主。”
他们早就知道毕维到了曲江府,可是谁也没想到他会扮成乞丐,如此堂而皇之地接近他们。安舒璃下意识地向外看了看,“你怎么找来的?没有人发现你吗?”
毕维耸耸肩,“他们应该想不到,我这样一个曾经也算是位高权重的人,会甘心去做一个乞丐,而且一做就是那么久。”
其实毕维这一路上都是以乞丐的身份走过来的,那个行踪被他们掌控的毕维不过是他的一个替身,这就是为什么,到了曲江府,那个毕维就凭空消失了一般,谁也找不到了。
慕容泠风用手当扇子,扇扇萦绕在鼻子前的异味,“可不是呗,你现在和真正的乞丐真是一点区别都没!”
毕维在这里了,他们关心的自然是北阳现在的局势。
说起这个来,毕维的脸色也暗沉下来,“如今的北阳,已经沦为人间地狱了。”他看向慕容泠风,像是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小公子,您知不知道一种可以改变人的外貌的药物?”
“那可多了去了。”说道医学,在座的还真没有人能比得过小公子,“正所谓相由心生,其实这说法不准确,应该说相由肝心脾肺肾生!五脏主内,五官主外,内外相通,体征的变化是和脏腑密切相关的。所以说,任何药物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改变人体外貌的功效。”
毕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有没有能把人变成怪物的?”
“怪物?”慕容泠风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徐州府的那些怪物,她心中暗自揣测,难道这两者有什么关联?“那怪物长什么样子的?”
毕维从脏兮兮的衣服里掏出一幅画来,一张褶皱的纸上,画着一个丑陋的怪物。慕容泠风仔细端详着纸上的怪物,愈发地觉得它和之前在徐州府看到的那些十分相像。
“北阳和其他国家不一样,它之所以会沦陷,不是因为兰国的势力打压,那只是一小部分的原因,真正还是因为北阳自己内部早已千疮百孔。”毕维毫不避讳地说道。“夏侯氏的统治早就已经到了油枯灯灭的地步了,两次被南楚攻下都城,百姓们又岂会不知道他们所拥护的这个王朝是何等的不堪?三年前,尧在北阳最危难之时登基为王,他大力推崇改革,虽然取得了不少的成效,但是他也得罪了大半的权贵。说实话,尧并不适合做王,他不够心狠手辣,城府太浅。他甚至还不如老北阳王精通权谋之术呢。他为百姓着想,势必就会损害权贵的利益,那些人的手中可都是有军队有实权的。所以,兰国一开始起义要推翻夏侯氏的统治,那些权贵便纷纷相应。他们以为兰国都是些女流之辈,就算爬上了皇位,也不过是个傀儡。最终的权力还是会落在他们手中的。殊不知,这等愚蠢的做法却是在引狼入室,自取灭亡。”
权贵们和兰国谈好了条件,他们的拥护是以享受真正的权力为代价的。然而,兰国不仅没有兑现承诺,还将他们当作了实验品,给他们灌下了药汤,将他们全部都变成了没有思想,形态丑陋的怪物。
“最可怕的还是他们身上带的毒素,只要被他们抓伤了,就也会被传染上同样的毒素。从伤口处开始溃烂,骨头变形,最后连思想都没有了,只能做听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毕维现在想起梁京城的场面都心有余悸。“他们还将城门关闭了,就让梁京城里面的百姓自相残杀。谁也跑不掉!若不是有尧替我当做那些怪物,我也很难从梁京城里面出来!”毕维的眼睛里隐约有些泪花,他不是木头,他知道夏侯尧为他做的那些。“最后尧没逃过被感染的命运,变成怪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