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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辕菲的指引,慕容泠风总算是没有迷路,顺利地到达了哲远寺。
寺中弟子似乎早有耳闻,已在门口前排成一排,迎接他们。
小公子单手拽着缰绳,瞧着寺门口这一排和尚——怎么,现在这世道,连清修之人都这般势力了吗?不过他们手上的棍子是怎么一回事?
辕菲驱马想要上前,却被慕容泠风一把拉住,“你不会真的以为他们是来欢迎我们的吧?”
辕菲星星眼地看向慕容泠风,“你是在关心我吗?是吧?是吧。是吧!”
慕容泠风撒开手,一拍她的马屁股,“去吧,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辕菲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马带着冲向了寺庙。她慌乱地拉紧缰绳,嘴里胡乱地叫着,“吁--吁吁--吁!救命啊!”
大概是慕容泠风那一下用力过猛,马不听使唤地向前冲去,辕菲根本拉不住。
寺庙门口的和尚们也被她吓了一跳,心说——虽说是来挑战的,但怎么也要走个程序吧,打个招呼报个名号是最基本的礼貌了,万不该是这般横冲直撞的呀。
站在前排的几个小和尚瞧着这阵势,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连忙闪到边上去。后面上来了两个看上去便十分强壮的大和尚,两人一边一个飞身上前拽住缰绳,一个人一拳捣在了马脖子上,马儿嘶鸣一声,倒在了地上。另一个人适时地托了辕菲一把,让她安安稳稳地落了地,没受一点儿伤。
辕菲站在地上拍拍胸脯,这才缓过神来。她转过身指着慕容泠风破口大骂,“你有病吧?要谋杀老娘你直接来呀,整这么一出是要摔死我吗?!老娘真是瞎了眼还想和你交朋友!”
慕容泠风皱着眉头看向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马儿,马屁股竟有一片殷红。
其中一个像是主事的老和尚也在瞧着同样的地方,不过他看了看马屁股,又把视线转向了慕容泠风的手上,“施主可否伸出手来与贫僧瞧一瞧?”
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儿斜,小公子坦坦荡荡,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伸出刚刚拍打辕菲坐骑的右手,除了手指过分白皙纤细,没有任何异样。
老和尚只瞧了一眼,注意力便不再放在慕容泠风身上。他左右瞧瞧两边的树林,朗声说道,“施主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畏首畏尾呢?哲远寺众僧在此恭候施主大驾!”
“老秃驴!”四周响起一阵回声,“这只是打个招呼,三日后,准备好玄静老儿的头颅,我自会来取,否则,哲远寺将会成为人间炼狱!你们这些妖僧,老子一个也不会放过!”
声音在林子里打转,渐传渐远,直至归于无。老和尚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如今这份光景,谁看了都会明白——哲远寺这是惹了大麻烦了。
老和尚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微微叹出一口气。他抬眼瞧了瞧众人,一施礼,“哲远寺近来杂事繁多,恐不能招待各位了,施主们还是请另谋住处吧。”
“我等不远万里来到这枫溪城,就是为了哲远寺的大名。大师若有什么难处,不防说与我等,说不定,我们能有助上一臂之力呢。”辕菲的大师兄临江说道。
老和尚却摇摇头,“这些都是哲远寺欠下的孽债,早晚要还的。只怕连累的他人,诸位施主请回吧。”
老和尚态度坚持,众人也不好说些什么。正准备离开先回到枫溪城内住下再从长计议,却不想又有一队马车朝这边奔驰而来。
先行之人翻身下马,拿出一块金令牌,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马上将渺禅院收拾出来,恭迎皇妃。”
老和尚心说今是什么日子啊?平常寺里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香客,今个是商量好了吗?全都扎到哲远寺来了。偏又逢此多事之秋,真是叫他作难呀。“施主……”
还没等他说话,那人便推开了老和尚,领着一堆马车,毫无顾忌地进了寺门。老和尚再想拦都拦不住了。
三师兄临湖轻咳了一声,“既然已经有香客入住了,那也不多我们几个,和尚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得一视同仁哦!”临湖招呼着人往里走,“我们没皇妃那么大排场,只要几间厢房便可,多谢大师了!”
不大一会儿工夫,寺院门口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小和尚跑到老和尚身边,“师父,这……这该怎么办呀?”
老和尚这一天就只剩下叹气了,“都是命啊!罢了,去安排厢房斋食迎接远客吧。”
舟车劳顿,溶月大病初愈的身体可撑不住,一到厢房便歇下了。丹萸她们也有诸多事宜,各自忙碌去了。
小公子在溶月的房里坐了会儿,不时地朝窗子外面看一眼。溶月半躺在床上,瞧着她心不在焉的模样,轻笑出声,“出去玩会儿吧,瞧你那模样,跟只猫似的,就差挠门让我放你出去了。”
“哪有!”慕容泠风还嘴硬,“外面日头正大,我才不想出去呢。”
“快去吧,你再不走,我这点心还不都得让你糟蹋了,一会儿桔梗回来又该心疼了!好好的桂花糕都让你碾成沫子了!”
小公子低头一瞧,可不是呗,连忙扯了块手帕盖在碟子上,“那我出去转转,一会儿就回来!”
溶月点点头,“小心点,最好能找个伴,你自己走,怕是走不回来了!”
虽然溶月的担心是实情,但慕容泠风还是想要自己走一走。她顺着来时的记忆出了女厢房,径直向寺院门口走去。之前来的时候,她似乎是看到了一棵高大银杏树。要说这银杏树并不稀奇,可那棵银杏树的叶子有几片却是暗红色的。小公子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这才想要再去瞧一瞧,若是真的,那这附近必有血杉,只有血杉传粉才会影响到银杏树出现红叶。
只是,刚刚走了半柱香的路,如今小公子兜兜转转绕了好几圈了,怎么也找不到那棵银杏树了,反而越走越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