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夫人,你居然背着我藏私房钱,莫不是又要偷偷贴补自己娘家人?”赵老爷忘记了窘迫,盯着与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
他气得手都哆嗦:“每每在银钱上苛责我,我下衙后连跟同僚喝一杯都不许我去,原来家里并不是没钱!”
没什么能比多年老妻的背叛更让人气恼,他冷笑一声:“既如此,哪天挑个日子便让兰香进门吧。”
赵老二“哦”了一声,而后没心没肺问:“那个兰香漂亮吗?”
赵老大愕然,神色有些黯然,又有些淡然,似乎这个家跟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何大哥抽走了桌上的银票,赵大嫂一把将婚书撕了。
她拿起双方署好名字的和离书倨傲抬起头对赵赵家人说:“从此以后我何三萍再跟你们赵家永无瓜葛!”说罢转身离开。
赵夫人气坏了,当场就“嗷”一声扑到了赵老爷身上,开始用爪子在他脸上挠。
赵二嫂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嘴上说着“阿爹阿娘别打了!”,实则谁也不去拦,只顾着在旁边一脸兴奋的看着。
唯有个媒人急得满头大汗,还在那里徒劳试图将两人隔开。
赵家一场闹剧何家人看也不看,她雇了一辆车带着一家人便往恒家酒楼去。
何家大爷发话:“我们回去收拾东西,你跟我们一起回海乡,你跟我们明儿便动身。”
赵大嫂摇摇头:“爹,娘,我在临安城找到了营生,这个东家待我挺好的。”
“的确。”何大娘感慨,“少东家虽是位小娘子,这两天我看她形势公正,你在她这我也是放心的。只不过你毕竟是个女儿家终究要嫁人,孤身一人在临安这样的京城,到底不是长久之计。”
“再嫁……”赵大嫂浮现出苦笑,“女儿今后再也没有跟人成婚的心思,父母就放心让我在临安呆着吧,如今比起婚嫁到有另外一件大事更迫切。”
于是她便跟何家人和盘托出自己和少东家的谋划:“我想留在临安做生意,少东家许了让我做海货运送的生意,到时候少不得要爹娘大哥相帮。”
何大哥一听眼睛就亮了:“这可是好事!”
何家二老有些犹豫:“这生意不都是那些大客商么?你哪来的本钱?”
赵大嫂道:“是少东家给我的本钱,我们就安心替她做,若是做的好一年她说亏待不了我。”
何大娘盘算着:“倒也是个营生,正好你爹他也下不动海了,就让你大哥接替他下海,让你爹跟着你来回跑,我们也放心一点。”
几句话下来竟然答应了女儿的请求。
何大哥奇道:“这还是我娘说的话吗?”
“怎的不是了?瞧你小子长得像个海兔子,净瞧不起你娘。”何大娘佯装生气,“我进城后见少东家身为女儿身却做得一番事业,我想着我女儿若是想去便也去罢。”
说话间她们到了酒楼,迎面正好见着曼娘。
“大娘子,我已拿到和离书。以后我便又是何三萍了!”赵大嫂,不,何三萍笑道。
曼娘一看萍娘一脸喜气,精神头十足,由衷道:“恭喜!”发自内心为她高兴。
何大哥便将早就买好的点心糖果分给诸人。
酒楼里的伙计们接着了糖果点心,有些好奇,便问他是有什么喜事。
何大哥笑眯眯:“是大喜的日子呢,我妹子今儿与赵家和离了。”
恒家酒楼上下都知道赵大嫂婆家是怎么回事,又看她前几天开始一直住在酒楼里,就当她心里不痛快也没有多问。
如今看她终于合离了,纷纷替她高兴。
李山更是笑道:“正好灶间有我自掏腰包做的几道菜式,正好请大伙儿吃饭,算是贺赵大嫂的。”
海棠几个也道:“也算上我们,等下工了我们出份子钱请大家伙喝果酒。”
曼娘满脸通红,谢过诸人。
又说:“今后大家莫要再叫我赵大嫂了,我以后就叫何三萍,原来是我娘家名字。大家叫我萍娘便是。”
“这名字听上去悦耳,还有些诗情画意的意思。”李山赞道。
何三萍有些脸红:“我们乡下人也不讲究这些,这是家里人随便起的名字,水上有浮萍,便随便取了这么个名字。”
旁边的金桔觉得这名字不错:“一听就比你原来什么大嫂的称呼年轻了好多岁。”惹得几个小娘子嬉嬉闹闹笑。
萍娘还真掐了掐指头:“算起来我今年也有二十五了。”
李山在旁边算了一下:“也就比我3岁。”
待到白天酒楼打烊后,酒楼里诸人便凑份子从街市上买来陈公梨、乳糖浇等零嘴,还有焦酸馅儿、膘皮艓子、香辣塑粉羹、炊饼、焦糖馒头等吃食。
曼娘又做主让灶间拿几道煎鹌鹑、鸳鸯烩、青鱼脆等菜式。
海棠几个小娘子指挥伙计们将几张桌子拼到一起摆作一处,又将饭菜吃食瓜果尽数摆到上前。
李山也端上了自己所做菜式:蒜蓉海镜、辣海蟹、蚝肉烙几样。
何家二老被诸人簇拥着坐在了位子中间,颇有些不自在。萍娘瞧着桌上摆着的食物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因怕他们不自在,曼娘解围道:“且尝尝李山的手艺可有进步么?”又贴心夹一块蒜蓉海镜给何大娘:“您尝尝。”
海镜寻常渔民吃起来就是清真,没想到这恒家酒楼将它撬开,在里头盘了小小一卷粉丝,而后上头撒了紫苏碎、炒过的金黄蒜蓉,再上锅蒸过。
吃进嘴里让人忍不住要赞叹一声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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