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给他们介绍:“这鱼片成薄片,加了酸白菘做菜最是开胃。”
说罢示意厨子们给诸人一人盛一小片。
金桔石榴一听这些食客是适才消费了二百两银子的那些,登时打起精神好好应酬。
纨绔们都已经吃过饭了,可还是忍不住一人来了一片。
酸白菘被腌制过,酸酸爽爽,加上点缀的辣茱萸,酸中带辣,辣中带酸。
脆脆的酸菜口感丝毫感觉不到菜筋存在,满口无梗,吃起来顺畅酸爽。
鱼片薄滑,嫩嫩的一点都不老,酸菜的酸爽和茱萸的微辣渗入鱼片,刚刚好。
还有人将剩下的鱼剔骨后再把鱼肉装进大石臼。用石杵捣后加了淀粉用力搅打,最后搅打成能弹起来的鱼丸。
剩下的那些鱼骨也不扔掉,一部分油炸,一部分煎成鱼汤,在大锅里咕嘟咕嘟的煮。
鱼白色的鱼汤,捣出来雪白的鱼丸就被投入了鱼汤。
曼娘行了一礼:“其实这鱼都是适才世子点的鱼骨剩下的废料,因而我便给诸位各备了一份鱼丸带走。”
“还有礼带?”陈雪所踮起脚尖欣喜不已,“老板,给我两份成么?我想给我娘带一份。”
“那是自然。”曼娘笑道。
真是个大孝子,走哪儿都不忘泓瑶帝姬。谢宝树感慨道,忽然灵机一动,“我也要两份。”
宋简议不甘示弱:“我也要两份,不过等我离京去马场那天来取。”
看鱼丸这般受欢迎,曼娘索性将菜式再做调整,点鱼骨的话会上一道酸白菘鱼片,一道鱼丸汤,最后临走时还给食客一盒包装精美的鱼丸。
虽然鱼丸鱼骨的成本不高,可如此一来倒让食客觉得这道菜格外值得。
其余的鱼骨曼娘也不浪费,她命人在酒楼门外支了一口大锅,锅里煮起鱼汤。
浓郁鱼汤香气飘了出来,路过的行人闻到香气就驻足互相打听这是家什么酒楼,一来二去,倒招揽了不少客人。
黄四郎君回到回家后,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后怕。
他仔仔细细的将当天发生的事情每一个环节都回忆得一清二楚。
他们这些人虽然风光,可在王权面前那就是根草芥,是以要好好巴结这些贵人们。
再想到那位小娘子被一群公子哥众星捧月围在中间,不知是什么来路?
若不是自己机灵,上赶着得罪了那位小娘子,那恐怕……
他想得后背发凉。
越发恨上了乌大礼,这乌大礼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拿自己当把刀去对付恒家娘子?
到头喋血的人本就敏感多疑,黄肆郎君立刻联想到自己近来与庆平坊的古家争夺地盘之事。
莫非乌家这是投靠了古家?要借着世子的手将自己除掉?
黄肆郎君攥紧了拳头。
乌大礼回家之后先是为自己损失的钱财长吁短叹,没想到过了一天就在大街上被人套了麻袋,运到了外地去,不知所踪。
家人急着去报官,官府也没有认真查访,像乌大礼这种江湖子弟时常涉及帮会之间争斗,时不时就闹个死伤,着实不好查。
谢宝树拎着食盒递给了牧倾酒:“三哥,这是鱼丸。”
牧倾酒摇摇头:“我说你这个小四,做点正事不好么?王府不缺你这口吃的。”说着就叫人将食盒端下去。
“哎哎哎——”谢宝树忙拦住,“三哥,这是恒家娘子送的,我只不过顺手捎过来而已。”
“真的?”牧倾酒神色一滞。
谢宝树心里暗喜:“我还敢对三哥撒谎么?我去恒娘子开的新酒楼捧场,她做了鱼丸让我捎过来,我可是马不停蹄,连歇都不敢歇一刻,就风雨无阻赶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从千里之外克服万险呢。
他趁热打铁:“三哥,你可得交待我做点活,你看宋简议那小子四六不着的你都给个养马的差事,我这般做事踏实的自然也要得个机缘。”
牧倾酒失笑:“好啊,原来你存着这心思。”
他这般说眼里却毫无生气迹象,谢宝树便知道自己赌对了,他耍赖:“我不管,三哥,反正你得给我个差事!”
“跟着我可就脱不了身了,你可想好了?”牧倾酒忽得收起了顽笑神情,一脸认真。
“那是自然!”谢宝树眼皮子都不眨一下,“我唯三哥马首是瞻。”
牧倾酒仍旧摇摇头:“你还是熄了这心思,吃吃喝喝也挺好。你与宋简议那小子不同。”宋家早就投靠到他麾下,横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可谢宝树不同。他是皇后亲侄子,成国公家的三少爷,浪荡玩乐京城无妨,但与牧倾酒走近便会成他的污点。
若有朝一日换天,新登基的官家上位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他,那时少不了会连累谢宝树。
也因此他自打长大后便一直与这帮自小玩大的玩伴刻意疏远,为的就是不连累他们。
谢宝树可不知道三哥心里这些盘算,他如同被宠坏的小孩,对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势在必得:“三哥,我今儿路过金楼还给你捎了一份金钗,你正好送人。”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肯定招小娘子喜欢,您收了鱼丸,得给人回礼不是?”
牧倾酒一手推过去木盒,脸上也毫不动摇:“你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