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张远那小子,谁还敢这么做?
不过这样一来,方义文却越发觉得张远不足为虑。
这么轻易就被自己激怒,甚至不惜花银子雇打行来砸自家院子,从这点上,就能断定他性格急躁行事鲁莽。
如此一来,岂不是正合我意?他不过是忽然趁了些银子,便不知天高地厚罢了。
就算他张记火锅店日进斗金,可光凭一个火锅店和杂货铺,就想和爷斗?
毕竟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太嫩,太嫩了啊……
方义文想到此处,心情便略好了几分,只是步子稍稍迈得大了些,下身就跟被火钳夹到了一般,越发的疼痛起来。
其实他今天若是不来,倒也遇不到这倒霉事,谁知道郭至理随意选了他名下的这家妓院,他却正好今天来了呢?
若只是来坐坐也还罢了,偏偏又被那一心想被抬进方宅的姐儿,撩拨出火,颠鸾倒凤起来,如此种种赶到一块儿,害得他饱受惊吓不说,还落下了隐疾。
只是方义文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宫里的太监没什么本质区别……
那掌事办事倒也利索,方义文刚回到方宅没多久,他就屁颠屁颠的来汇报工作了。
“什么?竟然是他们?”听了掌事的话,方义文怒不可遏的砸了手里的茶杯。
飞溅的茶水打湿了掌事的袍子,他吓得低着脑袋一声不吭。
方义文能不怒吗?来砸行院的那帮地棍,不是别人,正是苏州的崇义班!
好个郭至理,竟然两边通吃!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
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方义文心中暗自想着,可是该怎么对付这些打行的地棍呢?
要说打行,昆山县也有,只是那帮家伙实在不成器,和苏州的同行相比,简直连给对方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在街面上坑蒙拐骗,讹个单身的外地行商,又或是欺负欺负进城的乡下人罢了。
指望他们对付崇义班?恐怕听到崇义班的名头,就吓得尿裤子了吧。
当初之所以用他们,就是看中了崇义班这响亮的威名,现在看来,倒似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什么崇义班?竟如此不讲信义!”方义文愤愤道,前脚收了自己的银子,后脚就来砸了自家的行院,有这么做事的吗?
这要传到苏州去,以后谁还敢和他们做谈生意,做买卖?
可若是真和他们撕破脸,方义文又觉得也不妥当。毕竟那帮家伙可是亡命之徒,真若是惹恼了他们,只怕不用张远使银子,他们也会来继续打砸,甚至抢掠纵火,杀伤人命都不是不可能。
难道就这样硬生生的咽下这口恶气,另外再雇打行对付张远?崇义班的事儿,就当自己吃个哑巴亏?
就在方义文百般纠结之时,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客人,登门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