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县丞思忖片刻,疑惑的对方义文问道:“他们是如何与张远混到一起的?当初你也花银子雇,张远也花银子雇,似乎还是你先找的他们,怎么到现在,他们反倒和张远在一处了?”
提起这个,就等于揭开了方义文的伤疤,只见他的歪嘴哆嗦了几下,嘴角抽抽着说道:“还,还不是因为胡龙!据说胡龙是张远舅舅的学生,以前都是一个村的。”
“原来如此。”高县丞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对方义文说道:“能否将他们收为己用?”
方义文为难道:“这个嘛,恐怕很难。”
“总要试过才知道。”高县丞有些不满的说道。自己劳心费神的,为的是什么?怎么有点什么事,这两个家伙就往后缩?
“不光是胡龙他们这班地棍,就连府学的学生也闹将起来了。”冯典史消息灵通,想起此事不由皱眉道:“其中还有个什么院首,叫蒋梦青的,说的话难听极了!”
高县丞一愣,问道:“嗯?说了些什么?”
“说我们贪赃枉法、蛇鼠一窝,勾结……”冯典史看了眼方义文,接着道:“勾结劣绅狼狈为奸,丧尽天良、祸害一方。”
“不过是些百无一用的书生罢了,怕他怎地?”方义文冷哼道。
高县丞却缓缓摇头道:“这些府学的学生才真的不可小觑。不过今年是大比之年,他们不好好准备考试,跑到昆山县来作甚?”
“听说是出来游学。”冯典史小心翼翼道:“要不要派人把他们赶走?”
高县丞放下茶杯,瞪了他一眼道:“胡闹!越是如此,他们闹的越凶,你还嫌麻烦不够多吗?”
冯典史嚅嗫道:“我这不是随便说说么?”
“随便,这种事岂能随便?”高县丞哼了一声,又语重心长的道:“他们怎么闹都没用,咱们自己得稳住。只要人还关在牢里,就不怕他不就范!咱们有得是时间炮制他!”
方义文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克峰兄所言极是!这次若还收拾不了他,那我们还有何面目在这昆山县见人?”
“那就,再饿他两天?”冯典史担心道:“别闹出人命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他身为典史,牢里的犯人被虐待至死,若是无人关注也还罢了,但张远就不同了,搞不好他还得担责任。
对于他这点小心思,高县丞岂能不知道?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怕个什么?我看那小子身体硬朗的很,一时半刻死不了!”
方义文道:“那康牢头不会有问题吧?听说胡龙他们去找过他。”
“他能有什么问题?”冯典史不屑说道:“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撵狗他不敢赶鸡,否则还想不想干这个牢头了?”
高县丞哼道:“还是想想怎么让张远那小子低头吧!”
“不如,做做别的文章?”方义文眼珠一转,对高县丞说道。
“嗯?说说看?”高县丞连忙说道。
方义文侧过身子靠近他,两个人脑袋都快碰到一起了,旁边冯典史也凑了过来,三人在灯下窃窃私语,烛光将他们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微风吹过,墙上的影子犹如鬼魅一般张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