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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府,酬勤堂。
内室里,乱得一塌糊涂,几乎所有能砸的东西,全让鲁国公祝开给砸了,地下一片狼藉。
鲁国公夫人田氏想要走过去劝他,却根本无从下脚,急得直喊:“老爷,不就是割麦子吗,忍忍就过去了,您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
“不就是割麦子?!你是如何认为,仅仅是割麦子的?!真是无知妇人!”祝开一生气,又没了可以砸的东西,竟是猛地一发力,直接把柜子举起来,砸到了墙上,“你没听皇上说吗,割麦子,是大事,得开祠堂,禀报列祖列宗!”
皇上又没召见她,她如何知道皇上说了什么,田氏暗自腹诽了一会儿,突然会过意来,尖叫起来:“什么?!还要开祠堂?!为什么?!”
“因为皇上说,那是一片皇上和皇后亲手种下的勤农田,去勤农田割麦子,乃是大事!”祝开撑在倒地的柜子上,很想把田氏也举起来,砸个稀烂,“都怪你,非要听信祝季同的话,去刺杀什么白瑶华,现在可好,不但得罪了兰陵王,还害我丢尽了面子!”
田氏看着祝开盛怒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几步:“我哪知道白瑶华区区一名乡下来的厨娘,竟有兰陵王撑腰?不过你怎么不想想,兰陵王是如何知道,刺客是你派去的?”
祝开愣了一愣:“你是说……”
田氏哼了一声:“我可是听说,你的那个好儿子,比刺客还早到。”
“你是说,鹤轩?”祝开像是现在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儿子,惊然四顾,“鹤轩他人呢?”
田氏撇了撇嘴:“他从来不着家的,我哪知道他在哪儿。”也许被炸成重伤,早死在外头了吧。
祝开沉下脸来,不作声了。
祝翩翩从晴翠阁赶到酬勤堂,站在门口看祝开发脾气,突然一言不发,转身就跑。田氏愣了一下,从后面喊她:“翩翩,你要去哪?”
祝翩翩头也不回:“我去找兰陵王!”
田氏回过头,对祝开道:“瞧瞧,还是咱们女儿懂事,一看见你出事,就想去找兰陵王求情。这样的乖女儿,难道不值得你为她的将来打算?”
“我又没说不为她打算。”祝开一想到要开祠堂,还要去南苑,在嘲笑声中割麦子,就好一阵烦躁,一脚踢翻一只凳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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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翩翩匆忙之中,不忘先回晴翠阁,把鱼面和鸡汤分开,分别装进食盒,带在了身上。她骑着快马,一路飞驰,不料才跑了半天,就在路上遇见了兰陵王的仪仗。
她又惊又喜,翻身下马,拎着食盒跑了过去。
李德全看见了她,赶忙下马,迎了上来:“祝大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
祝翩翩举了举食盒:“李公公,我是去给兰陵王送菜的,没想到却在半路上碰见你们了。”
李德全一听说她是来送菜的,连忙领着她朝后走:“河堤提前加固完,兰陵王便回来了。”本来兰陵王还想再留几天的,但是胃病实在太严重,经他苦劝,才提前返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