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出言纠正道，“不是越来越深，是越来越红了。”

“红？”

“是的，暗红色。”明点头道。

江城还有些发疑，凑到这甬道边缘，又一次触摸了下这面石墙，再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恍惚间，觉得这暗红色如同液体一般流到了自己的手上。

江城低头看着自己这满手的暗红，瞳孔当即就是一阵急剧收缩，终于像是明白了什么，失身叫道，“血？这甬道的墙壁，是被血染红的？！”

说话间，扭头看向身后的明。

这才发现明一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他，点头道，“臭小子还不算笨。”

“你早就知道了？”

“哼，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小爷的隔着这儿百八十里，都能闻着血腥味儿，刚才那不过只是对你的小小考校而已，不错，不错，你的回答还是让我很满意的。”

说着说着，这明就没了正形，冷哼一声，鼻孔朝天，冲着江城开始了得瑟起来。

灵识界考核，明难得的正经几乎都快让他忘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了，此刻这一幕，总算又让他想起了这家伙的本色。

江城闻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成，你鼻子比狗还灵，行了吧。既然你鼻子那么灵，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究竟是什么人的血？”

“什么人的血？臭小子，谁告诉你这墙上的血就一定只有人族了。”

“并非只是人族？你的意思是，还有别的血？”

“自然有别族血液了，上古先民所面临的世界可比你们现在还要危险。天地不仁、万族林立，每一族都有着惊天大能，每一次碰撞都有着不计其数的人陨落，血染山河这四个字，可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看这甬道四面的墙壁，到了这里，想来用的都是饱浸鲜血的战场血石所堆砌的。也只有这等血石，历经万年还能依旧保持本色。”

“战场血石？不计其数的种族的厮杀？我们之前所生活的母星，真的经历过这样恐怖的事情？”江城喃喃自语，虽是心存敬畏，但同时也有些怀疑。

确实，按照江城所学的历史知识，万年之前，人族修士还没有进入星河时代，还在母星上生活着呢，又怎么可能诞生出这样恐怖的东西。

“母星？你说那个弹丸之地？”明冷笑摇头，感慨道，“历史这个东西呀，永远都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学校所教授的那段历史有误？”江城色变，此刻声音也是忍不住有些颤抖。

明闻言沉默，谈及于此，刚刚活泼些的本性瞬间又收敛了回去，仰头间，江城竟是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一抹痛苦神色。

沉默良久，半晌后冲着江城张口道，“有些事情，你现在还是不要打听太多为好，超凡九境都没过，知道这些也是白搭。这都是归零之前的事情，你暂时当成一个虚构的故事听就好了。”

“归零？虚构的故事？”

江城眉头紧锁，不知为何，进入了这甬道之后，明突然就冲着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此刻已经消化不了这么多的消息了。

就像是天圆地方的时代，突然有修士跳出来说母星其实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球体一样。

如若不是对于明的绝对信任，江城乍听此言，怕是会大笑此人是个疯子。

但也正是因为对于明的绝对信任，以及面前这真实存在的，饱浸先民之血的甬道石壁。

这才让他觉得十分的崩溃，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颠覆性的挑战。

“臭小子，别想那么多了，咱们继续往前吧。九山将咱们带到这儿，绝对不是偶然。”

怕江城一个人在这儿胡思乱想，明赶忙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拖着他继续赶路。

一路下行，越往下走，甬道两边石壁上的暗红之色便是越重。

最后竟是从暗红色开始朝着鲜红色转变了过去。

万年前留下的血液，此刻给人感觉竟是=如同刚刚涂抹到墙上一样，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

“这是大能的血，有些可能还蕴藏有上古的神威，尽量不要触碰，站在甬道的正中心。”明冲着江城提醒道。

江城闻言点头，站在甬道中心位置继续下行，又走了千步，四面鲜血里所蕴藏的神威竟然灼烧得江城浑身发痛。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让人震惊的，是继鲜血之后，这甬道的两边，竟是又多了不少锋利的爪痕！

江城扭头，看着方才恐怖的爪痕，转念又想到了之前自己用尽全力，也无法在这上面留下半点痕迹的那一幕，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是我的错觉么？我为什么感觉，这甬道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