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她家夫君因为顾念那所谓的手足之情而赔上全家人,必须让大房一家子付出应有的代价才行……
舞阳郡主的想法,自然没有人知道,毕竟此时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一番心思,又哪里有功夫去关注别人怎么想?
短暂的静默过后,大夫人率先跟上了大老爷的步伐,站出来同孟老夫人告退,“我也去前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大夫人说完这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竟是连等老夫人同意的时间都没有。
索性老夫人也不太在意这些,她现在只想快点将这一屋子人给打发出去,好留下点儿时间和空间给自己好好思考。
“既如此,大家且都散了吧,回去各自好好想想,自己都能做些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我们都是一家人,要守望相助,共渡难关才是。”老夫人有些疲惫道。
这家里地位最高的人都这么说了,大家自然再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依次行礼告退后,便退出了松鹤堂。
……
出来之后,三夫人原是打算回去给三老爷写信说说定北侯遇袭之事,顺便提醒一下他回来的路上注意安全的,然看着舞阳郡主那张忧心忡忡的脸,她到底还是决定先安慰自家这二嫂一番。
她于是拉了舞阳郡主的手,认真道:“二嫂,我那里刚好还有些从岭南带回来的药材,一会儿我就让你送到你院子里去。你也别太担心,二哥他身体底子好,肯定会没事的。”
听见三夫人这番话,舞阳郡主心里还是挺熨帖的。
药材不药材的先不说,至少三夫人说得每一个字都是真心的,而这份真心,才是最难得的。
尤其是在大房那一家子的衬托下,没什么心眼儿又真心待她们的三房简直不要太可爱。
“药材就不必了,我的私库里还备着一些,应该够用了,你的便自己留着吧。”舞阳郡主婉拒道。
虽说演戏应该演全套,可定北侯毕竟不是真的重伤不治了,她倒也没必要将三夫人那点儿家底给掏空了。
更何况三老爷是个武将,日后上战场的时候还多,这好药材多备一些总是应该的。
三夫人并不知道舞阳郡主这番心思,见她拒绝,还当她是在同自己客气,便道:“二嫂你大可不必同我如此客气,我娘家就在岭南,想要药材还不是写封信的事?”
“再说了,事有轻重缓急,如今二哥受伤了,我手里这些药材当然得可着二哥用才是。”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咱们整个侯府都是靠二哥在撑着,只有二哥好了,我们才能好,说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所以二嫂你就别推辞了,我一会儿就差人把药材给你送过去。”三夫人一锤定音道。
三夫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舞阳郡主再推拒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她只好道:“如此,就谢过三弟妹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嘛!”三夫人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又道,“哦,对了,到时候如果还有什么缺的差的,二嫂你尽管告诉我,我保证都给你准备齐全了。”
说完了正事,三夫人想着舞阳郡主必然还挂心着即将归家的定北侯,便没再拉着她多耽搁,十分识趣地告辞了。
然后一路人便只剩下沈宜欢和舞阳郡主母女俩。
因为没想好自己到底要不要和舞阳郡主摊牌,沈宜欢便一直低着头走路,假装自己在得知了定北侯受伤的事情之后很担心很难过的样子。
许是沈宜欢的演技太好,又或者是舞阳郡主另有什么打算,总之在她们走到南院北院分界的那个岔路口时,舞阳郡主忽然问她:“欢儿可是在担心你爹爹?”
冷不丁被舞阳郡主点名,沈宜欢短暂地愣了一下,一时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回答,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是。”
舞阳郡主闻言就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道:“欢儿不必担心,你爹爹会没事的。”
在说这话的时候,舞阳郡主的神情十分平静,看着竟一点也不像是故意安慰她的样子,反倒有种要对她说什么大事的既视感。
沈宜欢觉得奇怪极了,心道莫非舞阳郡主是打算将她的计划对自己和盘托出了?
可计划这种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像舞阳郡主这么聪明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呀,所以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呢?
心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沈宜欢面上却依然不动声色,拧着眉头配合道:“可母亲不是说,父亲身受重伤,已昏迷不醒了吗?既是昏迷不醒,定然是极重的伤……”
极重的伤,那肯定就不是谁希望没事就能没事的了。
沈宜欢的未尽之意,舞阳郡主自然是明白的,不过她并没有急着驳斥什么,反而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欢儿相信母亲吗?”
这话沈宜欢能怎么说?自然只能点头,“当然相信。”
“既然相信,那欢儿就不要再担心了,母亲说你父亲没事,他就一定会没事的,并且……不仅你父亲会没事,咱们还能抓住背后那个搅动风雨的人。”舞阳郡主道。
沈宜欢听见这话整个人都惊呆了。她忍不住想,这种秘密也是能在外面随便说的吗?再宠女儿也没有这样的吧?
舞阳郡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出门忘了带脑子吗?还是被个傻子给夺舍了?
因为震惊,此时的沈宜欢并没有注意到,舞阳郡主在说完那话后有意无意往一旁花丛扫去的眼神,更没有注意到,花丛中那抹浅粉色衣角的主人在听见这番话之后脸上那毫不掩饰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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