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儿子一副打受打击的模样,舞阳郡主忽然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又安慰了一句。
“好了,你也不必这么沮丧,你大伯父之所以能毫不犹豫地对你爹下手,还有个原因是他并非侯府子嗣,和你爹之间的血缘羁绊比较少,若他是你爹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来他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大老爷不是侯府子嗣,这在沈清远听来又是一个重磅炸弹,他听完之后人直接就傻了,“母亲您刚刚说什么?大伯父他不是父亲的亲兄弟?这又是什么情况?”
又触及了沈清远的知识盲区,舞阳郡主还挺尴尬的,但这种事情根本瞒不住,她也没想瞒,想了想便将孟老夫人说过的大老爷的身世向沈清远讲了一遍。
这种家族秘辛,沈清远自然是没可能接触到的,此时听完简直不胜唏嘘。
唏嘘过后,他忽然问道:“母亲,您和父亲觉得,大伯父经此一遭,会有所改变吗?”
大老爷会不会有改变,舞阳郡主没想过,也懒得猜。
在她看来,只要大房离她们一家子远远的就行了,其他的她根本就不在意。
“会不会改变都好,总归以后他们和我们就是两家人了,我不欲与他们清算旧账,但也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一忍再忍,就井水不犯河水吧。”舞阳郡主淡淡道。
她这话便算是表明态度了。
老实说,这样的态度挺好的,就连沈清远听后都忍不住点头表示了认同,“母亲说的对。”
说罢这话,沈清远还想说些什么,然后他忽然意识到,在舞阳郡主说起这些的时候,他家妹妹似乎从没有表过态?
沈清远想着想着,忍不住将头偏向了沈宜欢的方向,然后他就发现,他那妹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此时居然正低着头神游天外呢!
这……她难道都不震惊的吗?
她不觉得这些话简直耸人听闻吗?
沈清远迷了,忍不住问沈宜欢道:“妹妹怎么没有说话,你难道都不惊讶这件事吗?”
被沈清远这么一问,沈宜欢终于堪堪回了神,只见她眉心一皱,十分认真道:“也不是,主要我昨天就知道这件事了,给爹爹下毒的沈宜喜是我亲自抓的,大伯父的身世以及他同爹爹的恩怨,我也是在现场亲自听的,我当时也觉得震惊极了。”
沈清远:“……”
这话就很扎心了好吗?
凭什么这样重要的事情,沈宜欢她就可以看现场直播,而他只能听转播也就罢了,偏这转播的延时还有点久,等到他听到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沈清远幽怨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了定北侯和舞阳郡主。
大约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吧,被沈清远眼神控诉多了,定北侯和舞阳郡主反而佛了。
他俩索性假装自己没看懂沈清远眼底的控诉,想着正事也算是说完了,舞阳郡主便道:“好了,今日要跟你们兄妹说的事情就是这些了,你们若没有别的事,就且回去吧,只一点你们要记住,这些话谁也不要说,权当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懂了?”
这话就是下封口令的意思了,沈清远和沈宜欢心里有数了,知道自家爹妈大约是还有别的谋划,他们也没多问,乖乖应了。
之后兄妹俩一起出了北院的大门。
出门之后,两人是要同行一段路的,总不能一路无语,更何况沈清远心里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问沈宜欢,因此没一会儿他便开了口。
“今日听妹妹说话,似乎成熟懂事了不少。”沈清远没头没脑地说道。
沈宜欢一时也分不清他是真的在夸自己,还是想暗示些什么,想了想不动声色道:“大约是我长大了吧,毕竟我都及笄了。”
这话说得倒是没什么毛病,但沈清远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一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固然会增长一些见识,性格也会潜移默化的发生改变,可真的会突然之间变通透那么多吗?
沈清远觉得很难,更何况从他回来之后,自家这位妹妹就总给他一些“意外”,以至于他渐渐都快忘了妹妹从前的模样了。
这种认知让沈清远很恐慌,可他又实在说不清缘由。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一个聪明伶俐的妹妹,可沈宜欢如今的聪明,总让他觉得惊心,让他觉得万分不真实。
但如今他并不太想深究这些问题,因为他害怕自己没有承受真相的勇气,最后为了避免话题终结,沈清远转而问起了沈宜欢酒店的事情。
“啊,对了,之前你说的那个酒店,如今筹划的如何了?”沈清远道。
沈清远突然转了话题,这是沈宜欢没有想到的,没反应过来的她还略微愣了愣,许久才道:“图纸已经画好了,店铺也选好了,工匠什么的也开始着手准备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多两个月就能开张。”
说罢这话,沈宜欢顿了顿,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了?二哥是想看看我的图纸和策划书吗?”
沈清远的本意倒并不是想检查沈宜欢的“功课”,但她这会儿都这么问了,他想了想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便点头应下了,“也好,那我便先跟你回去吧。”
这个沈宜欢倒没什么意见,很干脆地应道:“没问题啊,二哥你甚至可以拿回去和四哥五哥他们一起看,要是有什么意见,尽管和我说,到时候我再优化一下细节,争取做一个最独一无二的酒店来。”
“好。”沈清远笑着道。
兄妹两人遂一起朝着捧月居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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