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在矿洞中闭关修行的时长早已超过了一个月了吧?”骆云道:“你只是不想让我受到扰乱而提早出关,这才选择将赵四送了出去;就算是你想带着潘子流等人通过剑阵,也是怕他们破阵对我有所伤害。”
苏流樱莹润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汇聚成流,她心中有些难过,又有些高兴骆云能明白她的心意,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不停的用手擦拭着双眼。
“但是,”骆云道:“苏流樱。”
苏流樱怔怔的抬起头。
骆云的脸孔上还依稀能看出最初他们在斗笠上相识的模样。
岁月流逝,经历了那么多以后,英俊而有男子气概的脸上,虽然脸色略微苍白——想必重创两大仙门的十五个弟子让他也有巨大的耗损,但仍然挂着当初温和的笑意,眸光深邃,却还是清澈而平静。
“你是我在秘境之中的队友,霍自流四人也是我的伙伴,我们是队友,更是同门弟子,理应互相信任、共同作战。若对方实力强劲,总有力有未逮之时,那样也无需埋怨和责备,可若是因为我一人,而去选择牺牲掉其他弟子,这样的事,再也不允许发生。”
苏流樱满怀期待的等着骆云开口,可是却不曾想过会听到这一番话。
她再度慌乱起来,双目雾蒙蒙的,眼角还泛着红意,最终却咬了咬嘴唇低下头道:“是我自作主张了,实在是抱歉。”
骆云摇摇头。
他轻声道:“对我抱歉就算了,我今次仍是要谢你,只是你的厚意,我不能接受,以后不必再这样做。”
苏流樱猛的抬起头,双眼中露出了不相信的神色。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骆云的话。
明明是那么温和的目光,那么温柔的语声,那么和缓的语调。
明明前一刻还在感谢她。
为何说的却是那么淡漠无情的话?
她看向骆云的目光充满了疑问,甚至还包含了祈求,她的人站在那里,如同被这几句话打击成了一座灰尘塑起的雕塑,夜风之下,衣裙轻扬,仿佛风来整个人便会被吹为飞灰,无影无踪。
可苏流樱的目光,慢慢的也在她极度的自我压制下冷清下来。
仙门弟子,原本大多便极其自尊和骄傲。
更不要说她在昆仑元宗内在烈焰峰倍受师尊宠爱、师兄爱护,在烈焰峰之外还拥有那么多仰慕者。
苏流樱的身姿也挺拔起来,但要开口,却还是努力平静了许久,才带着鼻音、有些颤声的开了口。
“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甚至还微笑了一下:“是我不好,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也是骆云极其熟悉的。
在昆仑元宗之时,苏流樱经常过问他是否已经引灵入窍,他自然都是摇头的,苏流樱便会露出抱歉的神色、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这样反倒叫骆云无话可说,他便只得道:“夜已深了,你去矿洞内同他们一处调息,明日我会有安排。”
苏流樱点点头,转身向洞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