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不至于吧,孙大人那牛脾气,又是负了皇命的,他真能跟总督大人犟到底。”鲁考官说。
“犟到底也麻烦啊,那就乱了。江南路的徒工试百工试还搞不搞了,这么一帮崽子们还想不想要出头了?”冼考官忧心忡忡。
“不至于到那种程度的,总督大人想插手,以前就插了。现在箭都已经搭在弦上了,他一地总督,总不至于看着江南路弄出乱子来吧?”鲁考官说。
“也是。”冼考官思来想去,觉得鲁考官说得有道理,终于点了点头。
但即使如此,两人还是同时回头,向着邓知府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要不是这老货,张总督怎么会突然想起徒工试,还亲自跑来看?
还跟他们表功,表你妈的功!如果不是上下有别,两名考官恨不得抓着这家伙狠捶一顿!
张总督和邓知府对两名考官的心思一无所知。
他们两人都是正经科举出身,任职几十年,在官场浸淫了太长时间的。
士农工商,这种地位差别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根深蒂固的东西,他们今天来徒工试现场就是给他们面子,他们不跪着迎接就已经是对他们很好很客气了,心里会有其他想法?他们想都没有想过。
两人走进考场,竟然没一个考生抬头看他们一眼。
“别的暂且不停,倒还真是挺专心的。”张总督抚须笑道,声音倒也不高。
“这都是训练过的。学徒进门第一年,不教技艺,专训规矩。做事就要专心,旁边就算响锣也不能抬头,抬头就要挨打。久而久之,就能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了。”邓知府笑着解释。
“这倒有趣。是所有师父都会这样教?”张总督兴致勃勃地问。
“那倒不是,也得是比较有规矩的师父。不过这两百多考生全是优中选优,自然都是有这样的教化的。”邓知府说。
“有道理。”张总督不再问话,而是负着手,在考生旁边踱步,果然走了好长一段距离,都没有考生抬头。而从他们手上的动作看得出来,不是装的,都是真的没有分心。
张总督并不懂匠作手艺,但他看事情自然有他自己的角度。尤其是现在大家在做同样的事情,左右可以进行比较,结果更加明显。
光是“规矩”这一项,就可以拉出明显的差别了。
打个比方,他左边的这个考生,工具材料全部摆得整整齐齐,要用什么头也不抬,伸手就拿,整体流程非常流畅。
他右边这个就不行了,拿什么都要抬头找一找,手上活计虽然也很熟练,但总是要被打断一下,看上去就没有左边考生那么舒服。
他很清楚,这影响到的不止只有感观。时间一长,两边干活的速度自然会拉出差别,左边的进度肯定要比右边的快不少。
他默默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一抬头,注意到了一个人。
他扫了对方一眼,心里顿时明白,这就是自己要来看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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