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立海腰板挺直,声音洪亮。
班门宗正堂门口这一片地方似乎经过特殊处理,声浪能够在中间来回震荡,造成共鸣。因此,陆立海一番话层层堆叠,格外响亮,好像一束光柱一样照向天空,让整片空间都明亮了起来。
许问听得有点发怔,片刻后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小许你可是不信?这些内容宗正卷上虽然没有记录,但门内另有完整记载,流程和数据都非常翔实,绝无虚假!”陆立海看见他笑,以为他不信,有点委屈地说。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许问摆了摆手说。
听完陆立海的话,他是真的松了口气。
在他去的那个世界,工匠技艺的发展已经相当成熟,甚至有了一些现代工业萌芽的影子。
许问自己心里很清楚,徒工试三次魁首,除了院试,他的大部分优势其实都来自于在现代学习累积的一些东西。
即使如此,在府试与院试过程中,他也看到了很多努力和积淀都很深厚,拥有光明前景的年轻人。就连一直想着走捷径的岑小衣,真实匠作水平也相当不错。
初创或改进班门七十二艺,那显然不是他能做到的事情,更何况后面那些重大工程,简直难以想象是一个人一生之中能够完成的。
显然这位班祖跟他没什么关系,之前是他想多了。
不过发现这点之后,他并没有遗憾什么的,反倒有点轻松。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悄然放下的那点担子是实实在在的。
陆立海又讲了一些班祖的事迹,从这些事迹中可以看出,他擅长几乎全部的工匠门类,最精通的还是建筑相关。他格外擅长主持大型工程,也有不少中小型作品流传了下来,一生经历极为丰富,仿佛精力无限。
有这样的先祖,班门延续到现在的行业选择也就很正常了。
百里启和马玉山兴致勃勃地听着,马玉山突然问道:“班祖只是称号吧?他本人叫什么名字?怎么连这座碑上都没有写?”
“老祖宗当然另有其名,但那时候,大部分人对他用的都是尊称,时间长了”陆立海解释了一半,闭上了嘴。
马玉山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下,疑惑地看他:“时间长了,就真的把老祖宗的名字给忘了?”
“是遗失了。”陆立海也有点尴尬,然后他光速转移话题,转头问许问,“小许你是先看宗谱,还是先验宗正卷?”
听完陆立海对班祖的介绍,许问知道这段历史其实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对班门的宗谱也就失去了兴趣。
他现在更好奇的还是宗正卷这里面的内容为什么会跟他的所学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还有他不知道没学过的内容吗?
“还是先看宗正卷吧。”他毫不犹豫地说,转身离开了那座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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