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gu903();“没事,我饭量大,再来两盘也吃得下。”林娇读书习武领兵打仗有多精通,女红厨艺就有多不在行。好在她自己清楚自己的优势是什么,也没打算现学,这会儿就端着一碟子白糖糕,一边吃得津津有味一边看三清在厨房里忙叨,连一点点想插手的心都没有。

既是这么说,三清也不再劝,反而又转身从蒸笼里端出一小碗南瓜蒸糕来给她,才继续专心准备配菜香料去了。

“三清,有件事想跟你说。”三清的白糖糕比外边更舍得放糖,林娇吃完了还不忘把手指上的甜给嘬了,“等殿试之后今年的选秀也就差不多该选完了,到时候许皇后一定会腾出手来收拾我。”

“嗯,这事猜也能猜着,前天我哥喝了点酒不还跟这儿说来着,说的都是许家那少爷有多肥头大耳多草包,他就是用他废了的那条腿,也能把他踹个半死。”

三清说起这事就忍不住觉得好笑,沈二柏明明是三兄妹中性子最敞胆子最大,做什么也最不管不顾的。就是不知道怎么遇上林娇之后就转了性子,别看他嘴上多缺德多无情,可做的全是拖泥带水舍不下又断不了的事,叫旁人看了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一个人再能也抵不过许家养的那么些狗。你哥能从边关回来不容易,别蛮子番邦没要了他的命,反而在京城出个好歹。”

林娇其实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自己那么不管不顾,叫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喜欢沈二柏,更不该当初顺了家人的意,留沈二柏下来做挡箭牌。

如今许皇后年纪渐长在宫里恩宠渐衰,可二皇子却年纪还小,他们家铁了心想要拉勋贵来傍身,林家要是真强扭着不肯大不了伤筋动骨,可要是真到了那一步,林娇最怕的就是许家恼羞成怒拿沈二柏撒气。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现在就时不常的有人能越过自己单独拦下沈二柏恶心他,那要是有一天他们不光想恶心人,还想要他的命呢。

“那林将军是想?”前边铺垫了这么多话,林娇不可能一点想法和打算都没有,今天她能跟自己说这么多,要么就是有什么打算得先跟自己这个沈家的姑奶奶通个气,要么就是她的打算沈二柏肯定不同意,她是来找外援来了。

“我想避一避。”林娇在打仗的时候不是非要硬碰硬拼个你死我活的性子,如今回了京城就更是如此,“许皇后这次出招要是能挡得住最好,要是挡不住,我就想跟圣上自请调离京城去荆湖。”

“啊?荆湖?”三清还以为她要说她想干脆早点跟沈二柏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许家就是再想干嘛也没办法了,但没想到这主儿心思跟别人愣是不同。“荆湖那的驻军可不多,您过去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些。”

“我只有去那里,才能确保你哥会愿意跟着我去啊。”林娇说是说跟沈二柏同年生人,但其实一个年头一个年尾,她反而比沈二柏还大一点。

“你别看我年纪不大,我十五岁从戎,到今年在军中待了也有七年了。该打得仗打够了,该挣的军功也到手了,去哪儿守着不是守着,没什么区别。”

三清听了她这话点点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没说假话,“要是你想好了,这事我觉得挺好的,只不过你不直接跟我哥说反而来跟我说,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呢?”

林娇无奈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你哥那性子啊我是真没法子,好的时候怎么都好,你都没瞧见过他在边关的时候对我有多好。

整个麒麟军都知道,有些那心眼小的也说酸话,说沈二柏就是讨好了我才能步步高升。那些话他一句也不往心里去,平日里该如何就如何,那时候我还以为他会一辈子都那样。”

“可自从他伤了腿,我们又活着回来之后,就什么都变了。我知道他心里的坎是什么,不就是觉得我回了京城有大把的好日子等着我,他又瘸了往后再想往上走就更难了,就想放我去奔他心里那臆想出来的远大前程去。”

林娇说起这个眉头就不自觉的皱起来,好像连说一说就要生气,都要埋怨沈二柏不合时宜的成全,“所以要是我到时候真提起来这事,他肯定的发火,肯定要跟我闹,到时候你得帮我,好不好。”

三清听林娇说了这么多,哪怕知道自己不该胳膊肘往外拐,但还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喜得林娇差点就起身拦腰抱起三清原地转几圈才好。

最后还是三清拦了她才忍住,只能又把手边的南瓜蒸糕拿过来,狠狠多吃了两块,直到嘴里心里一起都甜了,才勉强满足。

有人陪着总比没人陪要强,沈二柏和林娇一整天都待在陈家小院这边没走,想着明天一大早就要出会试成绩,晚上更是干脆没回国公府,直接去了买下来就从未派上过用场的小院那边。

“清儿,你今天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你哥灌我酒,是不是?”陈景好体面,除了在三清跟前不瞒着,在其他人跟前照样还是那个云淡风轻,又好像什么都胸有成竹的陈二爷。

“你以为呢,我又喝不过你,今天要不给你多喝点,晚上你又半夜一个人睁着眼睛等天亮,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啊?我也就是懒得拆穿你罢了。”

会试完了以后,陈景除了前三天睡得安稳,之后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不是得拉着三清霍霍到后半夜才睡着,就是半夜惊醒之后睁着眼等天亮。陈景以为自己瞒得挺好三清不知道,其实三清什么都清清楚楚。

“你还好意思说我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装大尾巴狼。其实你也一样,你那心里啊弯弯绕绕曲了十八道弯,爷也总是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

三清自是有许多说不得也不能说的事得长长久久的瞒着他,但陈景不知道啊,这会儿又借着酒劲上脸,自然是什么话都敢往外秃噜,“我知道我年纪比你大这么这么多,又是娶过妻的,要不是身上有功名,你怕是还看不上我。”

“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人在我身边就行。等明天放榜,我要是能榜上有名,就给你在京城买个更大的宅子,再把缺了的丫鬟婆子都补上。要是你用不惯新人也行,到时候把家里人都接来,只要你喜欢就好。”

陈景这会儿说的话活像是世上最不解风情的直男,只想把世俗里定义的好,全都一股脑的许给三清,好像这样三清就能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到时候也就没什么事会瞒着自己了。

三清听了这话虽还是没法告诉他自己心底的秘密,但还是被哄得很高兴。便低下头注视着躺在自己腿上仰头看着自己的陈景,“陈景你听好了,你说的那些我都喜欢,但是我最喜欢的还是你,你陪着我我才高兴。”

陈景很少听三清说情话,两人好像总是他说这些肉麻话更多,这会儿三清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十分难得了,陈景哪怕还醉着也还是努力的眨巴眨巴眼,盯着三清看了好一会儿确定她说的都是真的,才软糯糯的嗯了一声,便搂着她沉沉的睡了。

这一晚有人睡得好有人睡得沉,但无一例外一清早就全都起来了。每次到了会试放榜的时候,贡院外边都是人山人海,不一定全是应考举子们的家人,更多的还是早早的来凑热闹的老百姓,和打算挣报喜钱的人。

除了京城本地大户人家会差遣下人去第一时间看成绩之外,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状元街,随便找个酒楼客栈坐着,就能从三甲最后一名的名字,一直听到探花榜眼状元花落谁家。

这么一路跑过来一路报喜的习俗由来已久,平日里也有落榜的学子提起来觉得这习俗不雅致,也对落榜的学子太残忍。但说归说,真到这时候,还是一个个的都往状元街这边来,陈景一行人自然也一样。

自从在张掌柜的侄儿手里买了两个宅子,几人跟张掌柜的关系就越发亲近起来,知道今天他们肯定会过来等放榜,便早早的留了个二楼的包间给他们。

二楼临窗,众人到齐没多久,楼下就远远的传来敲锣报喜的声音。报喜从来都是从三甲开始传回来,所以第一个进状元街的是榜尾。

三甲是同进士,都说同进士如夫人,中了三甲的举子心里多少都有些复杂,高兴里也掺着失落,所以这会儿一屋子谁也没起身谁也不想听到自己的名字。

陈景更是只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三清,就又端起茶盏老神在在的品起茶来。

第43章·

有道是无巧不成书,贡士最后一名正好就在张掌柜的客栈里住,这会儿得着信,整个一楼大堂里都跟着热闹起来。只有得中的学子被围在人群中,一脸的无可奈何。

“哟,怎么是他啊,这下可够瞧的。”刘汉青最爱凑热闹,听着动静立马就第一个冲出门去,倚在栏杆上外下看,看了好一会儿才一脸可惜的回来。

“谁啊?”陈景见他那样子就知道下边那位中了榜尾的刘汉青一定认识,“你这一年别的没干,书也没读,倒是外边谁都让你认识了。”

“我又不像你有嫂子在,天天在家里待得住,不出来溜达溜达日子怎么过啊。”刘汉青被陈景数落也不生气,反而自己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把整个京城里赶考的举人圈子摸熟大半,还挺自豪的。

“今年这榜尾可够倒霉的,你说要是这是我捞着了,我肯定睡觉都得笑醒,可楼下那位据说在他们当地也是颇有声名的一才子。我跟他喝过两回酒,那位爷是立誓奔着会元去的,这下可好,从最前边落到了最后边,我刚看他那表情,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一屋子人听刘汉青这么说,都有些咋舌。这样的事每年都有,有些志向高远的没考好,比起混在三甲里还不如没考上,毕竟贡士最后一名,之后殿试再出彩怕是也离不了三甲同进士的结局了。

不过众人没太多功夫感慨,楼下的热闹也没能持续多久,紧跟着后边敲锣报喜的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往状元街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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