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gu903();“错了,你就值三百两。”三清摇摇头,这会儿可不是跟她讲什么情面同情的时候,“我得用你把正院那个赶走,所以这六百两是你们俩的价钱,你顶多也就值三百两。”

“你!”三清这话太刻薄,气得何花手都直哆嗦却还不敢还嘴。这几天在陈家她没少听当初陈景是怎么求娶二奶奶的故事,这样的主母离失宠还远着呢,自己可没本事跟人硬碰硬。

“我知道我这话不好听,但好听不好听都是这么回事,银子也就是这么多银子,你想清楚行不行,行的话点点头咱们对灯发誓绝不反悔。要不行也无妨,过几天二爷就得回乡祭祖,到时候一出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说不定也就到了要回京的时候,你再想”

何花是个豁得出去的人,既是跟三清说定了就没打算把这事往长了拖。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她便主动寻上苗氏,找了她好几回的晦气,直到第三天下午,三清就被孙妈找上,说是两人在老太太跟前打起来了。

事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于主要的错儿都在何花身上,非得在正院里苗氏跟前摆清白人家小姐的谱,明里暗里把人说得一文不值。苗氏别的不行,但脾气越不小,哪里就听得这样的话,可不是一个没忍住就真动起手来。

三清到了正院之后,饶有兴致的看着金氏屋里两个斗鸡一样的女人,和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喘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嗝屁的金氏,再看看又大了一两岁,正一副世上怎会有这般无耻之徒的样子,眉头紧皱的陈蕊儿,又装作思虑了片刻才开口,“娘,要不这两人都不要,卖了吧。”

金氏知道三清这个儿媳妇在这件事上头小气得厉害,听说儿子成亲之前还在她家答应了好些有的没的要求。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三清会这么直接,会一点体面都不要,连自己的名声都跟着不要了。

“你这说的什么浑话,咱们家好歹也是体面人家,景儿又刚中了探花,换做别人家施粥送米做善事还来不及,怎么还能往外卖人。叫人知道了,怕不是还以为陈家是什么苛刻人家!”

金氏自从知道儿子成了探花郎之后,平日里连笑模样都比以前多了不少,对人更是越发的和善起来。这份和善是真是假不好说,但是金氏这个厉害人,在旁人嘴里的口碑确实是好了不少。

“娘您放心,施粥送米的事我和二爷商量好了,等过两天回乡祭祖的时候就会安排起来。不光要施粥送米,还得回咱们陈家老屋乡下去走一趟,一来看看乡里二来把该拜会都见一见,到时候不管是乡绅还是耄耋二爷都不会落下。”

“不过卖几个不听话不说,还胆敢在您老人家跟前撒泼动手的奴才,媳妇想想外边也必定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对。若是真有人说闲话,到时候媳妇一人担下便是,娘用不着担心。”

进士回家,自然不可能只在自家摆上几桌饭就算完了,都得在老家各地四处拜会,一来和家乡官面上、地面上该结识的交际一二,二来也得给他们一个巴结的机会。

只要有了这一来一回的往来,双方的关系才算是有了个说法,这种不算多体面的交往方式已经成了习俗,陈景又不是什么清高得半点烟火气都不沾的人,自是愿意顺势而为。

毕竟这番结交又不止是嘴巴上说说而已,像荆州这样不算富庶但也不算穷山恶水的地方,普通进士一大圈走下来起码都能得个千八百两银子,像陈景这样的探花郎能收的银子就更没个数了。

第49章·

三清的话说得再漂亮,金氏也没法放心,更不可能真把苗氏给卖了。毕竟苗家虽然穷到卖女儿,但到底也是个正经人家的闺女。说好了买来当通房,总不好转手又把人给卖出去。

最后婆媳俩只能是在三清故作为难与不情愿的样子下,各退了一步,三清自行处理何花,绝不再让她扰着金氏的清净,也绝不会让她闹出别的幺蛾子来丢陈家的脸。

而金氏也不再坚持把苗氏塞给儿子,到底是只不过到底是再发卖出去,还是金氏自己留着,这事三清也就不过问了。

“行了,你也别哭了。这也是你自己亲眼见着的,咱们家这位二奶奶气性大,真要是把你送到东院去,也不一定能落着个好结果。这几年你就在我身边待着吧,等过几年这事的风头过去了,我再做主给你寻个好人家。”

苗氏家里忒穷,穷得揭不开锅那种。苗氏前头两个姐姐都被她爹给卖了,一个卖给邻村的老头当媳妇,苦不苦好不好的没甚说头,总之还活着就行。

一个卖给路过家门口的人牙子,人牙子倒是说得漂亮,说是大户人家要丫鬟,但家里人都清楚十有八九是卖进脏门子里去了,只不过都不明说而已。

轮到要卖苗氏的时候,因着苗氏模样比姐姐们好,家里人就没太马虎,甚至还专门把人带到县城里来,这才被正好出门的金氏和孙妈给看上带了回来。

给探花郎当通房,这是苗氏之前想也不敢想的的出路,在她看来这就是自己前十多年在家里苦得够了,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才给了她这么个转机。现在突然生了变故,再是老实人也多少有些心有不甘起来。

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大多做什么事都踏实有一股子执拗的劲。他们能得到的太少,自然也就只能把能留住的死死攥住罢了。

苗氏眼瞧着自己不能去东院,竟然天天的在金氏跟前想方设法的作起来,气得金氏发了好几回火,拿要把她再卖出去这事唬着她,才勉强把人给压服。

自己买回来的人这会儿开始作起妖来,三清虽觉得金氏够倒霉的,但也没打算过去掺和什么。一来自己现在过去不管说什么干什么,在金氏眼里看着都很像专门过去看笑话的,二来陈景老家祠堂祭祖的时间定下来就在后天,三清还真没工夫顾别的。

这一趟名为“拜客”,实则读作敛财的旅程,三清算是方方面面都跟着陈景长了回好大的见识。回乡之后,自然是最先跟本家亲戚吃饭,陈家在本地也算大族,但不管多大的家族,总归是平常人家更多些。

陈景也不想因着自己回乡,就把一村的亲戚全给折腾个遍,只待了两天,收下乡亲们送上门的鸡蛋腊肉和鸡鸭,就赶紧往别处去。

出了陈家村,陈景要打交道的基本都是各地乡绅富商一些员外,甚至还有一些本地的官员们,谁家都得去谁家都不能冷落。连三清都忍不住打趣,这一路过来两人就活像打秋风的,谁家都没落下。

陈景听着也无奈,这样的规矩有利有弊,但在他看来是弊大于利的。只不过如今自己毫无根基,能做到的就只有稳住本心,不该应下的事不应,不该收的东西不收,只中规中矩的把这一趟走完就行了。

不过他毕竟是探花,整个荆州府都有好些年没出探花郎,陈景那就是蝎子粑粑独一份,金贵得厉害。所以他再是推辞再是不主动伸手要什么,一路下来得着的东西,三清只粗略估计一下,也得有个三五千两银子。三清看着算盘珠子直咋舌,感情书中自有黄金屋是这个道理啊。

最后一站两人默契的定在了长宁镇,当初三清嫁出长宁镇的时候,虽人人都上沈家去贺喜,但背地里总还是有人酸,这门亲事是沈家为了高攀,甚至是为了给沈一琅日后的前程做垫脚石,才把女儿送出去当填房的。

这些话三清以为陈景不知道,就从来没提过,陈景以为三清不知道,只当自己也根本不知道这档子事直到两人把长宁镇定在拜客的最后一处时,两人才明白对方也许什么都知道,只是大家都选择了不说而已。

好在这份体贴有了回应,陈景如今的身份与地位已然高到,就算是闲言碎语,旁人也不敢再胡说。有道是一力降十会,也许用在这里也十分恰当。

只不过在外边再风光的两人,进了沈家的门之后,该装老实的还得装老实,该乖乖听话的就得乖乖听话。

陈景好点,老丈人再生气女婿带走了女儿,但到底女婿如今成了探花也算是替女儿挣了脸面,好些话也只能全和在酒力,让沈一琅多灌他几杯罢了。

三清多少更倒霉些,覃氏教训起女儿来可没什么好客气的。尤其在回长宁镇的前一天,三清还趁着没回家,又赶紧把六百两银子给了何花,让她也走了。

这事被覃氏知道她也不高兴,总觉得女儿前不该留下何花,后又不该拿何花当筏子料理了苗氏,又拿她当借口,推掉了这一路上好些人想要给陈景后院继续塞人的心。

在覃氏看来,女儿成了探花郎的夫人,名声体面那就是最要紧的。三清这次拿何花当幌子做的这一切,也不是没人看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外边已经有人传说三清这位探花夫人实在是小气的厉害,把陈探花管得严严实实,连个妾室都容不下。

“娘,这世上可没有我想,我又想,我还想的好事,只有要了这个就得扔了那个的事。我这人就是小气,外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反正等我回了京城,这些话我一句都听不着。”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女婿又一味的惯着,覃氏虽不放心也只能是由着她去。但嫁了的女儿不好管,可还有俩没成亲的儿子能管呢。

尤其是人在京城的沈二柏,覃氏自从知道儿子的消息之后,就见天的往京城寄信,但到底山高水长路途遥远,寄了十来封,至今也就得着沈二柏三封回信,根本不够覃氏从字里行间来猜测儿子如今到底过得好不好。

“你我是管不了了,但你二哥的事,今天必不能瞒着我。别人家仗打完了都回家,怎么你哥还留在京城做什么。麒麟军里副将这位子我让你爹去打听了,要是真回来说不得还能升半级,这不是好事嘛。

偏我去信说了好几回他都当没看见,回信里也从不提这茬,怎么回事啊。我可连媳妇都给他物色好了,真要是回来,到时候他跟你大哥的亲事还能一起给办了。”

三清就知道这事躲不过去,回来之前沈二柏还跟林娇吵了挺大一场,也不知道林娇哪儿没瞒住,到底还是被沈二柏知道她想请旨调离京城往荆州来。沈二柏知道这事之后差点没气死,他咬紧牙关不肯跟林娇把关系给定下来,就是觉得光凭自己给不了林娇一辈子的好。

可自己这么死撑着,她却又主动要往自己拼命挣脱出来的老家去,这不是笑话嘛?真要是让林娇来了荆州,那他自己那点坚持又算什么呢?

不过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林娇。两人这么僵着林娇还总愿意厚脸皮的往上贴,但耐心总有用完的时候,这回也不知道沈二爷那句话戳了林娇的肺管子,她愣是连林国公和林夫人都不管,执意把请调的折子给递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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