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另一头,方才寻魏枝枝稍事寒暄的户部尚书李元李大人,此刻起身,满面春风,朝座上赵之御拱手:
“微臣小女李先若,善抚琴吟诗。值此殿下吉日,更是苦练琴艺,为殿下进献绝唱,恭祝殿下诞辰万安。”
语毕,赵之御依旧是那笑脸盈盈的模样,大手一挥准了礼:“如此,实是叫李大人费心了。”
赵之御说这“费心”之际,双眼往魏枝枝的方向看了看。
此时的魏枝枝正伸展着原先蜷在桌前的身子,而她那宽袍袖子因着这动作从手腕一路滑至她手肘,露出一段纤细的藕臂,就如她席上只咬了一口的芙蓉糕般玉白而松软。
赵之御现下眼里便就没有什么李先若,就如魏枝枝现下眼里只有那李先若。
一着月白襦裙的女子款步厅中,抱那琵琶半遮面,正是李先若,此刻她越发近了赵之御,瞧见他熠熠星眸,温和的笑容如春扑面,立时娇羞起来。
李先若含笑放低琵琶,只轻轻拨弄了几下,雅调幽情便都入了手里的四弦。
众人底下纷纷暗叹叫好,那李大人更是一副得意模样。
“花~有~清~香~月~有~阴~”①
随着琴声,李先若轻启朱唇,娇娇软软,却是吓得魏枝枝一阵娇软。她堪堪扶住桌案,才不至于踉跄。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而那李大人原先有多得意,眼下表情便有多难看。。
这善抚琴魏枝枝是信的,这善吟诗...吟得也太不一般。
魏枝枝忙不迭伸长了脖子,猛眨着右眼,期望给李先若递个暗号,好叫她快些停下。
这李先若却还沉浸在吟唱之中,见赵之御边吟着酒,边眼里含笑,更是心儿欢喜得飞上了那重华殿头,越唱越响。
前段时间,听那茶馆的伙计说怡香楼的姑娘最是懂得男人喜好,自己便去取了经,就取了这首曲子,没想到果然如那些姑娘所说,便是太子殿下这般男子也能醉了。
此刻别说魏枝枝眨一个右眼,就是将眼睛眨得掉了出来,李先若也是看不见的。
魏枝枝扶额。这位姐姐难道真的不知自己吟的是何?
“花有清香月有阴”的前一句大抵是被作词之人给抹了去,便是那“春宵一刻值千金”。
猛烈,着实猛烈。
赵之御余光瞥了一眼魏枝枝,突然笑了一声,出口打断了正在弹唱的李先若:“李姑娘原是喜爱这般绝唱,实是不一般呐。”
李先若以为赵之御对她的弹唱甚是满意,急着回道:“小女先若谢殿下抬爱。”
“李姑娘先别急着谢,倒是得问问你父亲,这礼送不送得了孤,便就是送了,孤还不敢接。”
说这话时,赵之御往面如土色的李元看去,看得李元不得不急忙起身,走到殿中作跪礼:“是老臣管教无方。”
赵之御大手一挥示意退下。
李元便拉着李先若下去,边走边叹气地与之解释。那李先若是听得脸儿一会儿白一会儿红,入了座便一直不敢抬头。
魏枝枝叹了口气,心里头暗暗记下女子不能光有好看的皮囊面貌,诗书谈吐亦是同等重要,以后再有遴选贵女的差事,需得提醒加之考究文化底蕴。
然而她始终相信下一个会更好。
陈姑娘,王姑娘,孙姑娘,安郡主,吴县主在李姑娘这一波之后,纷纷登场,可忙坏了魏枝枝。
她这头,既要伸长了脖子追着那些一会儿东边舞一会儿西边落的贵女们,那头还得不时回头看赵之御的反应。这几番下来,脖子酸得不行。
右眼,右眼,右眼,又是右眼
魏枝枝见那赵之御一直神色淡淡,脸上无一点波澜,只意兴阑珊地动动筷子。心里暗暗叹道在看贵女方面,他竟是如此挑剔。
这眼白都快翻出来了,魏枝枝只好朝着那些下了回座的贵女投去左右为难的笑。
她此刻正纳闷,自己都是照着平日里太子的喜好去挑的人,还叫那些贵女按着太子的喜好认真准备了一番,赵之御竟是无动于衷。莫非自己对他的喜好把握出了错,而后她又急急否定这个猜测,毕竟赌上八年的太子侍读生涯,她不可能会错太子的意思。
再下一个便是此刻厅中站着的坯碧莲。魏枝枝回头间正正看到了赵之御浅笑,忙不迭地朝行福礼的坯碧莲点头示意,意为有戏。
“小女坯碧莲,为太子殿下舞一曲惊鸿,聊表心意。”
魏枝枝闻言一怔,心想着坯碧莲备的竟也是惊鸿之舞,看来坯相还真是将两个女儿安排的明明白白,一个不行了另一个还能顶上,她突然想起亭中的红衣坯婉婉,只暗叹可惜了婉儿姑娘。
乐起舞动。魏枝枝看着坯碧莲翩翩起舞,便觉得她没少下功夫,虽不至之前坯婉婉跳得惊艳,也还是将水榭惊雁的形态表现得生动活跃。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②,再配那湖蓝纱裙,坯碧莲将那原本艳丽柔媚的惊鸿舞跳出了仙气萦萦。
赵之御却是望着那湖蓝纱裙出神,眼神跟随着坯碧莲左起右落。
他这般神态叫魏枝枝对着坯碧莲一顿眨巴左眼,最后更是齐齐眨起了双眼。
坯碧莲在得了魏枝枝的讯号之后,完成了最后一个足尖点地的动作,便退了入座,退下间对赵之御顾盼流连,脸上时刻端着柔柔媚媚的笑。
“这魏侍读原是个见色忘本之人,爱的是那些娇艳美人。”
此时赵子听看着对面魏枝枝的小动作,以为他是在调戏贵女,便对着赵子期念了一声。
赵子期抿了一口宴几上的花茶:“你总盯着人魏侍读做什么。”话落,他却不自觉地顺着话头看了眼魏枝枝,继而皱起了眉头,连连摇头,“不知廉耻。”
亏得他先前将那魏侍读与护国寺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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