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1 / 2)

赵之御随即轻吐一口气,三两步接下玲儿手中的汤药,一切动作行云流水,似是做过好多遍一般,换到床头的位置坐下,将手伸向魏枝枝的颈后,小心翼翼托起她的身子。

而后

他竟然自己喝了一口她的汤药,慢慢将脸靠向她。

正待他鼻尖快要碰上自己的脸,魏枝枝急急提醒道:“殿下?”

这一声令赵之御僵在原地,双眼圆睁,嘴里的汤药稍稍鼓起他的两腮。

魏枝枝觉着他这般样子有趣,弯起嘴角问他:“殿下这是要作何?”

一旁的玲儿出声:“太子殿下您忘了,如今···如今太子妃醒着,能够自己喝药,不必···”

还不待玲儿说完,赵之御猛地将汤药吞进肚子,偏开头来:“孤···孤总觉着这药太苦,如今太子妃醒来,喝不得苦药,孤便替太子妃尝一口,果不其然,你去拿些蜜饯来。”

倒也不必如此。他又不是不知她儿时也没少喝过苦药。

魏枝枝低头浅笑。之后赵之御亲自给她喂完汤药,寝殿内便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赵之御将她身子轻轻放下,小心翼翼地抽离自己的双手,指上的薄茧不经意滑过她颈上的肌肤。

两人都立时一缩。一个急急缩手,一个急急缩了脖子。

赵之御快速转过身来,一顿,而后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这头踱几个步子,那头翻翻架子。

魏枝枝便睁着眼睛,眼神跟随他从这头到那头。直到赵之御回身看她,发觉自己可能有些吵到她休息,便走到她跟前,说道:

“太医说如今你还需要静养,为了你好好休息,孤这段时间都会在偏殿住着。”

留下这么一句,赵之御便拂了拂袖子,离开了寝殿。

魏枝枝而后在心中反复琢磨着这句话:

他不在偏殿住着,又想在哪里住?

皇上知晓魏枝枝已经醒来,并且可以正常作息之后,便与皇后商量着择了日子,准备在宫中摆个家宴,借此好好褒奖自己的皇媳,顺便讨些彩头。

因着家宴只有皇帝、皇后、太子以及自己四人,一顿吃下来,不用那么多繁礼,也省去了各种敬酒环节与客套官话,魏枝枝觉着颇为省心,再加上,帝后两人对自己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温和,她也在家宴后半段放开了一些。

“眼下,逆贼已除,乱党已尽。朕也可以慢慢将这天下好好交到太子手里了。”赵恒拍了拍一旁赵之御的肩膀,交代完,又侧了侧身子看向坐在赵之御一边的魏枝枝,

“太子妃此次功不可没,朕定当重重有赏,你与朕说说,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朕能帮上忙的?”

魏枝枝闻言,连忙回道:“臣妾谢过父皇。臣妾所愿乃家人平平安安,天下太平无战,其他的臣妾倒没做什么想法。臣妾自认皇室之人,先前所为不过都是自己应为,自也不敢居功领赏。”

赵恒眼眸含笑,指了指赵之御:“你这个太子妃啊。”

这时林舒接了上去:“皇上您也知道,太子妃自幼便是饱读诗书之人,更不为身外之物所惑。臣妾倒是觉得,如今太子与太子妃要是能再添个皇太孙,倒是一件美满之事。”

赵恒立时笑出声:“确实,添子添福,若是添个皇女孙也不错。不过这事,朕可帮不了。”

魏枝枝闻言红着脸垂首,皇后是过不去皇太孙这茬了吗?

她余光瞥着赵之御的反应。

赵之御果然出声替她回应:“令父皇、母后操心了,日后皇儿与太子妃定当好好努力,再添喜事。”

怎么努力?除非···除非真如先前皇后所说的那般,太子侧妃、太子良娣之类的努努力。

不然就凭赵之御与她两人,八字还无一撇,现下太子之言可不是成了欺君之言。

魏枝枝脑海中突然浮现皇后曾对她耳提面命的借力之事,而后,狩猎会当日一众女眷的压迫此刻也跟着蹿上心头。

她看了一眼赵之御,内心不自禁泛上一阵酸涩。

此后家宴上帝后两人说了什么,赵之御又应了什么,魏枝枝已是听得零零碎碎。

宴后,魏枝枝便被话家常为由叫到了翠华宫。

皇后与魏枝枝聊了一些日常之后,便说到魏枝枝的身子,说她经此一番折腾,身子难免受寒,而女子最怕身子受寒,今后令她要多加注意看顾自己的身体云云。

她越听越听出意思来,皇后拉她说的便还是关心皇太孙一事,然后还是那老一套的说辞。

从翠华宫回重华殿的一路上,魏枝枝都回不过神来,脑海里便只有皇太孙、太子侧妃这些字眼。

到了沐浴完毕,她洗下一身的疲累,也冲不开心中的郁结。

待玲儿拿了肚兜给她换上,在她背后系着带子时,她想起了先前在这一方浴堂,赵之御对她倾身而下的样子以及如何都忘不了的触感。

她越想心跳越快。脑海中皇后的话语与浴堂的缠绵交织混杂在一起。

“玲儿,你替我穿戴好外衣。”

沈昭包围重华殿时,她日日思念赵之御。他奋不顾身去搭救自己的父亲,她更多地是担忧他的安危。他为她朝着自己胸膛捅去一刀,她只觉那刀是冲着她心口捅的。

她想到他将要与其他女子做那缠绵之事···她甚至想都不愿去想。

魏枝枝方披上外衫,不多整理便直直奔向偏殿。待她进到殿内,看到案后执笔的赵之御一脸惊愕地回望她时,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

而后便是见着他快步从案后绕出,朝她逼近,嘴里似乎出口相问:“你如何来了?”

魏枝枝随着他靠近,渐渐拉回理智,她突然后退两步,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赵之御已行至她的身前,双手抚上她的双肩,没能令她再后退。他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只一身中衣,外头披了件还未系扣的薄衫,发尾还滴着细碎水珠。

“怎么穿得这么单薄跑来了,你身子现下还未恢复完全,再着凉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