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家书写好,吩咐绿萝用过午饭后把信送到葛掌柜铺子上,让他想办法加急送了去。她相信葛掌柜一定听得懂她的意思,这封信走那条水路的话半个月时间就能送到父亲手上,那比官办的信差要快上一个多月。那么自己就能在除夕之前收到回信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如此的焦急从何而来,反正就是一种莫名的惴惴不安,这种不安让她迫切地想早一天把信送到父亲手里,一天也不想多等。
午后江离又进了书房。在书房里一张小榻上假寐。
听着绿萝出了门去送信,小香蹑手蹑脚地走进了书房。
江离眯缝着眼望见窗外一片暖阳,皓腕轻抬,起身下榻。小香手托着下巴坐在窗边书桌边,头一点一点地犯瞌睡,手肘压着江离花了大半天时间绘制的房屋设计图。
江离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手把小香的手肘抬起,轻轻把图纸抽出来。
小香狭长的眼睫毛半垂,稚气的脸上困倦难耐。江离手一松,她干脆迷糊着趴在了书桌上。
江离一转身走到门口,才省起这四喜出门找船去了,这两天多半不在庄子上。自己想要出门,一个人也实在太不像话。便又回到了书房里,上前在小香额头上轻敲了一记。小香一惊,蓦地从梦中惊醒,睁圆了双眼,一脸的呆萌愣怔,辨不清东西南北。
江离清清嗓子,佯怒道:“你这丫头昨晚做贼去了来,大白天的睡得叫也叫不应!绿萝出门之前是怎么交待你的?不是让你看紧我么?刚才我要是这么扬长而去,你上哪儿找人去。”
小香嘻嘻地扯个笑脸,刁俏的双眼盛满讨好的谄媚:“姑娘是主子,怎么能像守贼似的防着呢。再说,我问过了,四喜这两天都不会回来,姑娘你心性再野,能一个人跑了出去?”
敢情这丫头睡得这么死,原来吃定自己不会开溜。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要看两个丫头的脸色才敢出门了?
江离把脸一板,冷着脸说:“这么说只要我还没丢,你的本分就算是尽到了?!”
小香眨巴眨巴眼,一转身从屋外沏上一杯热茶:“怠慢了姑娘,请姑娘饶我罢!”小香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微福身子双手递上茶来。
“嗯,还算有个丫头样子。”江离崩不住脸,说话带了笑声。
“那是姑娘仁慈、体恤下人,才惯得我们没有丫头样子。这庄子里谁不念着你的好来。”小香满嘴抹蜜,带着浅笑。
她不会以为这主子是真的生气。说也奇怪,主子以前爱使小性子,自从病好了,这主子就像换了个人,还从来没对她们发过脾气的,渐渐地这丫头胆子也大了,学会了调嘴。
“我不要别人念着我的好,我只要小香念我的好就够了。”江离杏眼微眯,笑得比小香更刁。
“姑娘别对着我这么笑,我怕帮不到你!”小香从话里察觉一丝求助的意味,笑着拒绝道:“我的观点跟绿萝是一样的,不能放任你这么野下去。真要出了差池,毁了姑娘的名声,老爷回来还不把我们这些丫头卖了!”
江离冷哼:“真以为我这个主子还被你们两个降伏了不成!我要出门便要出门,这梅庄里总还算我最大吧?还用得上求小香你开恩不成,当真是反了你们。带你出去呢是怕你呆久了闷得慌,既然不识好歹,也由得你,爱去不去!来,侍候姑娘我更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