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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没找!一家子合着老太太上下统一了口径,不许玉娘进江家的门,公中给我的月钱又扣着不发。母亲还逼问我赎人的那么一大笔银子哪儿来的,我只好对她说找你借的。母亲见九妹都能对我慷慨解囊,她一个作母亲的也不好太苛责我了,暗地里也支一些钱贴补我开销的。”江安神情有些疲乏,想来这些日子在家里上下周旋也煎熬着。
眨眼,眼神又一亮:“不过玉娘人挺好的,这样的境况她也不曾埋怨。只是希望家里能有个人去走走,多少还能感受江家人的情分。我想来这一家子再找不出别人肯去看她,九妹既然当初肯成全我们,想来不会跟家里其他人一样看不起你未来的嫂嫂吧。所以,约个时间,出门看你嫂嫂一趟?”说完巴望着江离点头,一脸衷心的肯请。
难怪一回来二伯母对自己语气不善,原来是知道自己帮了江安这一把?
江离没说肯与不肯,只说等有时间再说。转身去了芷园见祖母去了。
芷园里江老太太正捡看徐氏刚送来的一箱子东西,见江离来了拉着江离的手同看,都是些过年节下用于打赏的玩艺,有碎银子包成的荷包、金银制成的笔锭、各色的珠翠绢花,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这些东西江离每年都会从长辈手里收到一些,不过是应个景,衬个节气的热闹氛围。她小时候不喜欢,现在心里年龄大了,父亲又在外地,也就没有像祖母那样高兴起来。
陪着祖母絮叨一会话,江离没精打采地告退。
祖母叫住了绿萝交待:“这大节底下一屋子人忙乱着,可要小心侍候着你们主子。我怎么看着九儿气色又不大好来?我跟她大伯母交待一声,这节下守岁三房就免了吧,过节应酬什么的,九儿要来不了,你们就过来吱一声,千万不要让她又犯起病来。”
绿萝诚惶诚恐地应了,跟着江离回寒香园。
寒香园内静芳堂的书房里,小香却静悄悄地没有动静。守门的小丫头坐在门口困顿地打着盹,绿萝扶着江离经过,径直回了听雨轩。
刚坐下,小香嘴角鼻头沾着墨汁进来了,一脸的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姑娘,这墨有毒!”
一屋子静了下来,绿萝半晌还呆愣着,转眼看江离,江离眉毛轻挑,嘴角挂着冷笑,“果然有问题!”
“你让小香去书房练字,就是发觉书房里有问题?”绿萝惊骇地看向小香手里的半截黑乎乎的残墨,她对笔墨纸砚不了解,问询的眼光在江离和小香有脸上转来转去,“这块墨有什么不一样么?”
“不一样,它特别香!”小香皱着弄得像花猫一样的鼻头说。
“说它特别香并不奇怪!”江离走上前,从小香手里接过石墨,双眼慧光流转,嘴角噙着淡定的笑意,“漆黑本身就有其独特的松木清香,松木在炼制之后加入二十多种其他原料,又经过和胶、揉制、蒸杵十几道工序,成品馨香浓郁并不希奇,这样的漆墨随处可见。奇怪的是,芳静堂那间书房的墨,香得有些不一样······”
小香和绿萝眨眨眼,笔墨方面,她们确实知之不多,所以竖起耳朵,继续听江离说下去。
“这块墨里面的松香味儿有些呛人!”江离皱着眉头仔细地端详手里的半块石墨,回味着这几天来的感觉,“尤其是遇了水,一经搅动,那呛人的味道就更加明显了,只是第一次嗅到了它的馨香过后,让人往往忽略了让人不舒服的呛人味道,几次过后反倒产生依赖,基本就体味不出怪味来了!”
她想起第一次在芳静堂的书房里拿起这块墨的情景,那种沁人心脾的香味,嗅过之后久久不忘,整天流连在书房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