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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有些心悸,听见自己的心怦怦乱跳,故作镇定地说:“也许,萧煜把这批货运回了南陈?”
秦元化笃定地说:“那批货一定还在大宋境内。”
“也许还在京城?”江离似乎也提起了兴趣,眨着眼,巴巴地望着秦元化。
秦元化不置可否,“我要是知道也不用让你帮我打听。”
“你找谁打听不行,为什么非要是我?”江离气鼓鼓地说。
秦元化的眼神凌厉如刀子,语气阴冷:“你跟他一直走得很近,甚至我身边的还有人说是你跟萧煜合谋劫走了那批货,你说我不找你找谁?”
“直接找萧煜呀!”江离假装天真,看秦元化瞬间气歪了脸,她心里偷着呵呵笑两声。
秦元化冷着脸不接话。江离干咳两声,以袖掩唇。宽袖抬起又放下,冷笑已隐去。换上战战兢兢的神情说:“我帮你打听便是。”
“不是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若是大燕使团离京之时,你还打探不到那批货物的消息,那时我也帮不到你。”
秦元化起身拂袖,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视着江离。眼神如端详一只待宰的羔羊般,冷漠残忍之中有假心假意的怜悯。
江离推开门,屋外阳光正好,春风和煦。
几束光线投进屋来,在江离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金,也冲淡了秦元化带来的一屋子的压抑。秦元化送到门口。
江离一脚踏出门去,听秦元化在身后语气很温和地说:“大燕使臣在京中待不了多长时间。江姑娘身上的人命官司有赵捕头紧盯着,我也帮你压不了多久。”
听江离一声冷哼,秦元化又说:“属于你的时间已不多。我要是你,出了锦绫院就直接去找萧煜,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从他嘴里套出那批货物的下落。你最好在我的耐心耗尽之前,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江离迎着阳光微眯着眼大步走出去,沐浴着阳光渐渐走出了秦元化的视线。她的眼神竟没有一丝惧意。
出门左拐,渐渐听得织机声响动。江离终于赶到了作坊里。
锦绫院华丽的作坊里,几十台木织机上的锦缎先后织成了成品。江离走过去的时候,两名织工正好停了梭子。
数十种颜色的绢丝棉丝织就的高山流水、小桥人家。
山上的黄叶加了金丝,天上的云霞用了五彩丝线,原本淡墨浅韵的画风变得五色斑斓、富丽堂皇,多了大气磅礴的气势。一幅别样的织锦山水画栩栩如生地呈现在眼前。
锦绫院几位主事沿着织机一行行看过来,走到这幅山水织锦前纷纷停了步。
其中一人双手拿起这幅织锦摩挲,手拈起织锦的一头轻轻一抖,退晕的处理让织锦上的图案呈现异样的光华。
“轻薄飘逸、灿若云烟,来自南陈的工艺,果然让人叹为观止!”
“这幅织锦比起地道的南陈工艺如何?”问话的是他另一位同僚。
先前的一个说:“我见过早年南陈送往宫中的贡品,这幅织锦跟南陈以往的织品相比是相差不远。不过,听说南陈今年带来的织品跟以往大有不同。技艺又有了新突破不说,还有很多织品在南陈都是绝版货。”
“在哪儿可以看到那些织锦?”
“南陈商会。想必三日后在宫里的展示上也可以看到。”说话的是崔主事。
江离把这些话一一听在心里,等再次评选结束,出了锦绫院的大门,直奔南陈商会去。
这是江离第二次来南陈商会。她带着四喜和小香一路步行进了商会。
商会外园楼台上宾朋满座,处处欢声笑语,一派歌舞升平景象。进了园子递过拜帖,出来的一个陌生的脸孔引着他们进内园。
站在内园青篱外,庭院里隐隐传来丝竹歌声。
江离驻足聆听,一个好听的女声,声音如黄莺出谷,唱得是: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江离正听着歌声出神,内园里转出一灰一青两个身影。
灰衣人脸膛黑亮,挥舞着一双枯槁的大双,冲江离笑,露一口白森森牙齿:“我正跟云彤打赌,不想江姑娘就来了。”说话的是楚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