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但来了数日,江离也从外围打听过梅家现在的情况。
梅家现在经营得最好的还是丝绸生意。江南小桥流水的景致,城里城外到处都有织锦作坊,随处打问哪家作坊最出名,回答的多半还是梅记织锦作坊。
这里的梅记自然是江南梅家的梅记作坊,她那间开在京城又开张不久就关了门的作坊自然跟它不是一个级别的。
江离四处走走看看,亲自到各间梅记作坊里看过那些织锦,无论织锦工艺还是作坊的规模都让她找到了许多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因此,就更想仔细了解梅家是如何打理这些作坊的。
梅家在江南赫赫有名,梅家的住宅江离随便在街上找一个人打问便知。
这天,江离带着小香敲开了梅家的大门。
梅家大宅里,现任的当家人梅远山正在书房里,和夫人还有一儿一女正谈论出海货船的事。
一个老仆匆匆进来,禀报外面有人远来投亲,说要见老爷和夫人。
梅远山五十多岁的年纪,四方脸庞红润,眉毛发灰,眼睛明亮有神,看人的时候透着犀利。下颔留胡须,挺拔的身材微微发福,一身极贵重的青罗云锦。
梅远山听了有几分诧异,“咱们还有什么远方亲戚?”
梅夫人听了不耐烦地撇嘴:“这么大个家,一时怎么记得起还有哪些远方亲戚。来人说是投亲,多半是穷困潦倒的远房穷亲戚。”
五十上下的梅夫人瘦削的脸,薄薄的红唇,说起话来极快的语速,柳叶眉叶儿眼,依稀可辨年轻时还有几分姿色。可她这话里却透着鄙视之意。
说完叶儿眼一扫躬身等着回话的老仆人,道:“来人什么样子?可是坐车来的、带了几个仆人?”
“回夫人的话,来的是一个极俊的后生,他说姓梅。穿着一般,没见车马,只带有一个小厮。”老仆答。
“果然是穷亲戚。”梅夫人面色不虞。
梅远山蹙眉道:“且请进来,若真是远亲,不论贫富岂有拒人于门外之理。”
“老爷一向疏财仗义的名头在外,这年头招摇撞骗的多,我们还有一堆帐目要理,总不能一来人求见,就要你我亲自接见不可!找发个有眼力劲儿的丫头去看看再说。”梅夫人说。
梅家家大业大,手下管理帐本的先生也有好几个,但关于出海货船的生意帐目都要亲自审过。
一旁手拿帐本的青年人一手拿笔,一手拿着帐薄,笔在本子上圈圈点点,嘴角沾了不少墨迹,闻言头也不抬地说:“要不我去看看。正好,我看帐本看得眼都花了。”
青年人从一堆帐薄中抬头,隆鼻丰唇,微黑的肤色。男子伸了一个懒腰起身向外走。
“我也去。”一旁的女子起身笑笑,生怕错过好戏,起身跟上去。